黑豹卻仿若未聞,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聲音低沉沙啞,仿若從牙縫中擠出一般,“你要是不招的話,那我就再掰你的指甲,哼,反正我才剛剛掰下三個,你還有 七個呢,慢慢考慮,不急。”

說著,他還故意抬起手,晃了晃那沾滿鮮血的指甲,血珠順著指尖緩緩滴落,在地上洇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喜兒望著那血花,胃裡一陣翻騰,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鑽心的疼痛從手指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招供”。

然而,她心中又無比清楚,一旦鬆口,自己身上揹負的那些隱秘之事可不少,牽扯的人、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

到那時,下場只怕比現在還要悽慘百倍,咬咬牙,她只能選擇繼續強忍著這非人的折磨。

福康安站在蕭劍身後,平日裡那副紈絝子弟的張揚勁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雙腿仿若篩糠一般綿軟無力。

此刻的他,心中滿是懊悔與驚恐,曾以為自己平日裡的荒唐行徑就算是紈絝了,可如今親眼目睹這暗衛的審訊手段,才知道自己那些簡直就是小兒科。

這些暗衛,心腸冷硬得仿若根本就不是人,落在他們手裡,真是生不如死。

他偷偷瞥了一眼蕭劍,見對方神色冷峻,毫無動容之色,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佩服。

審訊室裡,空氣仿若都被恐懼凝結,燭火搖曳顫抖,似也懼怕這滿室的血腥與殘酷。

喜兒被死死綁在刑架之上,雙手血肉模糊,那十指連心的劇痛如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無情地衝擊著她的意志防線。

當黑豹面無表情地拔掉第七個指甲時,喜兒終於再也撐不住了,整個人仿若崩潰的堤壩,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大人,我招,我什麼都招!”

那聲音撕心裂肺,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在這陰森的牢房石壁間來回激盪。

一旁,暗衛迅速提筆蘸墨,目光冷峻地盯著喜兒,準備記錄她的每一句話。

喜兒顫抖著雙唇,話語斷斷續續地從牙縫中擠出,每吐出一個字,都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隨著她的供述,蕭劍的臉色愈發凝重,眉頭緊鎖,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原來,諸多事情背後竟都與那些亂黨有著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隱秘聯絡。

最讓他意外的是,皇后竟在不知不覺間被人當成了槍使,細細想來,就連發現他外公外婆身份一事,背後居然也有亂黨的蓄意謀劃。

蕭劍心中疑雲密佈,暗自思忖:這亂黨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皇上,倒也合乎他們謀反篡位的野心,可為何要將矛頭指向他蕭家?

蕭家一門忠烈,從未與這些勢力有過糾葛,這其中究竟藏著怎樣的陰謀?

喜兒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自己為屠龍幫所做的種種惡行,事無鉅細地一一坦白,甚至包括為皇后傳遞訊息的那些隱秘細節,通通承認了個乾淨。

蕭劍聽她講完,沉默片刻,轉頭向暗衛吩咐道:“讓她簽字畫押,先將她關進地牢,好生看著點,別讓她死了。”

黑豹聞言,大手一揮,幾個身形魁梧的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解開喜兒身上的繩索,拖著已然癱軟如泥的她往地牢走去。

喜兒雙腳無力地拖在地上,一路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蕭劍緊握著那剛剛寫就、還散發著墨香的供狀,神色凝重地看向福康安,“我現在去見皇上,你是回府還是跟我一起?”

福康安抬頭望了望天色,東方天際已然泛起一抹魚肚白,黎明即將破曉,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拱手說道:“末將還是跟將軍一起吧,此事重大,怕再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