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光影在屋內晃盪,映照著蕭劍稜角分明的面龐。

面對傅恆遞來的令牌,他並未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後退一步,神色凝重,抱拳拱手,沉聲道:“傅大人,你我皆是在沙場上領兵廝殺、歷經生死的人,自然知曉這令牌所承載的分量。

我不慎遺失鎮國將軍令牌,已鑄大錯,至今愧疚難安,雖說如今困境當前,可我覺得還是得憑自己的本事設法補救。

這令牌太過沉重,您還是收回去吧,我實在不敢再接手,萬一此番行事再有個閃失,累及的可不止蕭家滿門,還會將您也拖入泥潭,我蕭劍萬死莫贖。”

傅恆凝視著蕭劍,見他言辭懇切,目光堅定,便也不再執意相勸。

傅恆輕輕點頭,將令牌緩緩收入懷中,略作思索後,抬眸看向蕭劍,目光中透著幾分惺惺相惜:“既如此,蕭將軍,傅某不才,願陪你走上這一遭,共渡難關,你意下如何?”

蕭劍心中暗自思忖,本是打算尋杜冥風討要些人手,以解燃眉之急,可傅恆數次主動伸出援手,誠意拳拳,此時若是再拒絕,反倒顯得自己不知好歹,不通情理。

他略一沉吟,展眉笑道:“那就有勞傅大人了,蕭劍感激不盡。”

說話間,蕭劍下意識地往房間裡瞥了一眼,猶豫片刻,開口問道:“要不要將福將軍一併叫上?”

傅恆聞聽此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連連搖頭:“算了吧,我那兒子,心思單純,雖有股子勇猛勁兒,可論智謀,實在是差了些火候,此番行動兇險萬分,帶上他,怕是不但幫不上忙,還得拖後腿,誤了大事。”

蕭劍心領神會,不再多言,傅恆順勢將一份供狀遞到蕭劍手中,蕭劍接過,小心翼翼地走進內室,將供狀輕輕置於福康安的枕頭之下,又寫了封信,一併擱在旁邊。

那信箋上的字跡剛勁有力,每一筆都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寄託著他對福康安的期許與叮囑。

一切安置妥當,蕭劍穩步走出房間,神色從容。

來到門口,他對著值守的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侍衛們領命而去。

隨後,蕭劍與傅恆對視一眼,二人默契十足,並肩踏入夜色之中,連夜向著九門提督的府邸疾馳而去。

夜色如墨,卻掩不住他們前行的決心,彷彿這濃重的黑暗,即將被他們親手撕開一道曙光。

暗衛地牢

地牢之中,昏黃的燭火在潮溼的空氣中搖曳不定,光影鬼魅般在牆壁上晃盪,彷彿也在為這壓抑的氛圍顫抖。

一支香在燭火旁靜靜燃燒,嫋嫋青煙升騰而起,仿若命運的倒計時。

杜冥風身姿挺拔如松,一襲白衣更襯得他冷峻威嚴,深邃雙眸緊緊盯著那香,看著它一點一點地燃盡。

待最後一絲火星熄滅,他緩緩抬眸,目光如炬般射向翠竹,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時間已經到了,我已然仁至義盡,給足了你考慮的機會,事到如今,如何,要招嗎?”

翠竹癱坐在冰冷的地上,衣衫襤褸,髮絲凌亂地遮住大半面容,曾經靈動的雙眼此刻佈滿血絲,滿是疲憊與絕望。

在杜冥風的逼視下,她眼神中的堅定漸漸瓦解,像一座搖搖欲墜的堡壘,顯露出了動搖之色。

杜冥風將她的細微變化盡收眼底,趁熱打鐵,微微俯身,加大了攻心的力度:“你想想,你們為了那點銀子,把性命都搭進去,值得嗎?

你們被抓到現在,可有多久了?屠龍幫若真有心救你們,早該有所行動,可如今人在哪兒?”

他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翠珠,觀察著她的反應,繼續說道:“我還聽聞,屠龍幫慣會使些下作手段,常以別人的家人為要挾,逼其就範。

不知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