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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但仍不妨礙我對她的喜歡。女人的造作是為了吸引所青睞的男人,所以我無視她的瑕疵。
第一次和婕約在西餐廳。她十分侷促,似乎擔心有人隨時在看她的笑話,有點神經質地擺餐巾,一遍又一遍。她點菜時將選單交給我,自己隨便。我替她點了七成熟的澳洲牛排,一盤沙拉,蘑菇湯。她拿反了刀叉,所以叉子在用力過猛時飛掉。蓬鬆的磨菇她也不知如何處理,而沙拉更是令她如梗在喉。她甚至將開胃酒當成醋倒在義大利粉上。
這些繁瑣的西餐禮儀,即使不會也無可厚非,只是婕無法坦然。她極力掩飾,可越刻意越漏洞百出,最後她不得不餓著肚子放棄,並告訴我最近胃口不好。
這一切都在表明她不富裕的家境,她的虛榮促使她表現得更優雅,更有品味,但適得其反。然而我絲毫不介意,更多是憐惜。她是我在城市見到的縮影,我的、菊花的縮影。看著她沒有底蘊地表現淺顯的修養,我的心常常會有些痛。
我想起菊花。從裡到外一窮二白,但她沒有虛榮,沒有物慾,貧窮從不曾是她生命中的雜質,反令她像水晶一樣純淨。米米虛榮,時裝要名牌,手錶要歐米茄,鑽戒要最大最亮的,雖然虛榮,但因為她不掩飾而顯得真實。可婕,是拼命想變成金鋼鑽的石墨。所以,我不得不承認,對婕,我有種極深的優越感,但我否認對她的憐惜是種施捨,我更願她是我的延續,過去的延續,在她身上,我能找到自已的完整。
我和婕一起看了場電影,她吃爆米花,我喝一杯可樂。電影放的是什麼不記得,我在黑暗中抓住她的手,她嚇得爆米花灑了一地。她過激的反應令我很意外也很難堪,甚至有點內疚嚇著了她,事後又覺得她是故作純情。
出了電影院,我們信步逛到花鳥市場。她看中一隻斑點狗,瘦瘦小小的,呆呆坐在籠子裡,杏仁般的眼裡充滿了憂傷與困惑。婕伸出手摸它的頭,它瑟縮了一下,然後鼓足勇氣用粉色的舌頭舔了舔婕的手背,那試探性的友好令婕不忍離開。
她問老闆,這狗怎麼賣?老闆說純正斑點,如果不是世道不好,絕不會賣一千二的低價。她怔住了,這個低價於她無疑是天價。市儈的老闆不再理會她。婕蹲下去,手停在狗的脖子上,輕輕地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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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身後掏出錢,陪笑的老闆很快將繩鏈套到斑點狗的脖子上。婕有些驚慌地問:“它怎麼啦?”
老闆哈腰道:“你可以牽它走了。”
婕驚喜地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充滿了感激與異樣的光芒。她牽著斑點狗,快活地奔跑在陽光下。看來錢確實可以買到一切,包括愛。她靦腆地讓我給狗取一個名字。
我想了想:“樂樂吧!”
她高興地對狗說:“樂樂,你就叫樂樂了,你再也不會被關在籠子裡了,你現在自由了。”
如果一千二百元能買到自由,那自由的價格實在太便宜了。我的心情忽然沉重起來。
婕和樂樂在一起時,顯得極為單純,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她讓我聯想到菊花。那年春天放風箏,她就像這樣從山上跑下來,大汁涔涔,卻快活得不得了。
以後每次見面,婕都會和我談樂樂。這令她在咖啡廳裡都能忘乎所以地提高嗓門,大笑尖笑,甚至手舞足蹈。樂樂吃了什麼,做了什麼,甚至今天拉的什麼屎,她都津津樂道。
她說:“我們一起去了郊外,我編了一個花環,以為樂樂跟著我後面,誰知等牛肉燒好的時候,樂樂的嘴竟伸進了鍋裡。它的屁股上捱了兩巴掌,跑來向我投訴,我對它說,樂樂,你偷吃,人家當然會打你,牛肉好了,我們會一起吃的。”
那個“人家”是誰?
婕整篇的敘述中都有個“人家”。那人和她、樂樂一起在郊外,她摘花,“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