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什麼感覺了。

那是一種大腦與酒對抗使得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感覺,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就像是意識在一具陌生的軀殼之中一般,所有的情緒也只能旁觀,但體會不到。

這一些徐雲樓酩酊大醉,而楊文元那邊也是在月下獨酌,他心緒難安。

他此時的內心也很煎熬,因為他不知道一旦交手,自己有沒有把握重創但不殺了對方。

楊文元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日後會對生死兄弟刀劍相向,當初追隨信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

但眼下局面已經如此了,他不得不去順勢而為去實施這個計劃。

想到這兒他從屋裡取出了那柄戚家刀,刀出鞘,寒光凜凜,藉著月光他看到了自己倒映在刀刃上的雙眼。

這與上次與自己對視時所看到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那時候他剛回京還是一位百戶,心裡眼裡只想著為朝廷剷除奸佞,眼中全是剛正不屈和冷冽的殺意。

但現在,他只能看到自己眼中的狡詐與懦弱,他既怕自己失手殺了徐雲樓,也怕交手的時候失誤受到重創乃至身亡。

自己心裡還有當初的抱負麼?

楊文元問了自己幾遍這個問題,但都沒有結果,這讓他不有一聲嘆息。

終究還是變了,那個滿腔熱血的自己,或許在自己坐上千戶位置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這一夜註定無眠,楊文元在院子當中趁著酒勁舞弄長刀像是在發洩,直到渾身被熱汗浸透,酒順著汗水排出,他這才洗了個澡換身衣裳迎著朝陽去了錦衣衛衙門。

睡了一晚,徐雲樓身上的酒也已經醒了,起來洗漱完後拿起手裡的繡春刀,噌的將其拔出來看了兩眼,隨後歸鞘之後提著刀也去了錦衣衛衙門。

到了地方之後,徐雲樓就立刻去找楊文元了。

“雲樓。”

“文元兄。”

兩人按照,徐雲樓當中向楊文元發出了故地重遊的邀請,楊文元欣然點頭。

騎上馬往城外走,楊文元對徐雲樓道:“剛才那些人裡面誰的探子都有,估計到我們出城的時候,他們的主子也都知道了。”

“恩,該見的人也都見了,不會有人來攔著我們出城。”徐雲樓回答。

“信王那邊你也見了?”楊文元問。

“恩,昨晚見了。”

“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