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道:“光彩不光彩那是另一回事,至少‘劍神’卓三郎是天下皆知的有名人物……”

黑衣人突然一步跨出,帶起一片雪,到了白衣客跟前,一把揪住了白衣客的衣襟,只一拉,那麼堅韌的狐裘便被他扯破了一大塊。

衣破肉現,白衣客一身肌膚好白,胸膛上沒多少肉,可也看不見骨頭。

他那胸口,兩乳之間,巴掌大一塊傷疤,像是火燒,又像是水燙,紅紅的,還是嫩肉,似乎傷還剛好不久。

白衣客冷得一顫,道:“你這是幹什麼?”

伸手就推黑衣人的手,可是黑衣人渾身是勁兒,氣力似乎大得驚人,他沒能推動分毫。

只聽黑衣人道:“卓慕秋正胸口處刺著一個‘貞’字,你……”

白衣客截口說道:“我正胸口處卻有一處險些要了我的命的傷疤。”,黑衣人一雙目光像兩把利刃,逼視著白衣客,道:“你正胸口處原也刺著一個‘貞’字,對不對?”

白衣客笑了,笑得有點怪,讓人說不出那是什麼意味,只聽了他的笑心裡會為之一酸。

“我不說過麼,希望你把我當成卓慕秋。”

黑衣人冷然說道:“告訴我,你胸口刺的那個‘貞’字那裡去了?”

白衣客笑笑說道:“我要是告訴你,我正胸口處被人用那燒紅的烙鐵燙了一下,起先血肉模糊,後來潰腐糜爛,等到傷好之後,那個針刺的‘貞’字就不見了,你信不信?”

黑衣人怒聲說道:“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卓慕秋。”

白衣客沉默了一下道:“可要我告訴你一句實話?”

黑衣人道:“世上沒一個人不願意聽實話的……”

白衣客微一搖頭,唇邊又浮現了那令人望之心酸的笑意,道:“你錯了,世上有很多人愛聽假話,當你告訴他實話的時候,他卻不相信,也不願意聽。”

黑衣人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要聽實話,也願意聽實話。”

白衣客道:“你是我生平所見第一個要聽實話,願意聽實話的人,那麼我告訴你,‘劍神’卓三郎卓慕秋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黑衣人一怔:“你,你是說他死了?”

白衣客緩緩說道:“不在這個世界上自然是死了。”

黑衣人臉色一變,道:“我不信,他是怎麼死的?”

白衣客道:“他是被人害死的,是被人活活折磨死的。”

黑衣人道:“他是讓人害死的,誰?誰能害得了他?”

白衣客搖頭說道:“有人在大漠‘白龍堆’發現他的屍體,除了他那張臉之外,渾身上下,到處是傷痕,幾乎無一寸完膚。他的致命傷在正心口,有個血洞,像是被利器從心口紮了進去,把心扎碎了。至於到底是誰殺了他,我可就不知道了。”

黑衣人聽得連連震動道:“你可曾親眼看見他的屍體?”

白衣客道:“當然不是我親眼看見的,可是跟我親眼看見沒什麼兩樣。”

“這話什麼意思?”

白衣客道:“是我的兄弟,我的親手足看見的。”

黑衣人道:“你兄弟見過卓慕秋?”

白衣客道:“想必是見過,要不然他怎麼能認他是卓慕秋。”

黑衣人搖頭說道:“我不信,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信。我不信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有誰能殺得了他。我瞭解他那個人,除非他自己想死,要不然誰也殺不了他……”

白衣客道:“或許是他想死。”

黑衣人冷笑一聲,搖頭說道:“不會的。他要想死早該死在關裡,不應該死在大漠。他所以到大漠去,就是為逃避什麼的,好不容易逃避開了,他又怎麼會把屍首丟棄在荒漠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