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低,湊近了說話時,莫名有點繾綣曖昧的味道。謝阮瞬間渾身都開始不自在:“關我屁事。”

說著,肩膀一抬,就想把薄晉抖下來。

“別動,”薄晉按住他的肩膀,眼睛半闔,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睏倦,“讓我靠會兒,特麼的又失眠了,昨晚沒怎麼睡。”

週會已經開始,趙才明正在國旗下除錯他那個大喇叭,各班級的隊形也從無序變得整齊。謝阮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賴在自己身上閉眼假寐的人,半晌,抬起的肩頭一點點放了下來。

算了,就當是照顧病人了。反正他們站在隊伍最後面,不容易被看到。

謝阮身高一七八,薄晉比他高半個頭,這樣蜷縮著靠在他身上看起來挺難受的,謝阮抿了下唇,悄悄地、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姿勢。

二十分鐘的週會很快結束,謝阮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肩膀,沒跟薄晉他們一起回教室,而是去了超市。他昨晚看書的時候發現紅色水性筆用完了,得去買一根。

早飯時間剛過,超市裡的人並不多。謝阮麻利地付了錢,出門後又去了趟廁所。

他嫌棄薄晉毛病多,其實他自己也不遑多讓。覺得學生廁所味兒大還不乾淨,只去樓裡的教師專用廁所。

但他今天運氣不怎麼好,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說他壞話。

謝阮一下就聽出是黎明亮的聲音。

“為什麼跟雲哥分手?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他勾搭上薄晉了啊。”

“薄晉?”另一個人不敢置通道,“你說的是一班的薄晉?拿了奧數金牌那個?”

“是他。”

“不可能吧,”另一個人有些無法接受,喃喃道,“薄神怎麼可能跟他……”

“怎麼不可能?”黎明亮嗤了一聲,“薄晉怎麼了,不是男人?就謝阮那張臉,有幾個男的會不動心。”

“也是,”那人似乎被說服了,頓了頓,戲謔道,“看來學神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黎明亮冷笑:“跟謝阮攪合到一起的能是什麼好東西?還學神,就一個死讀書的書呆子,被你們捧的……”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廁所門忽然砰地一聲被踹開。黎明亮剛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扼住脖子,牢牢按到了水龍頭下。

大開的水流從頭頂奔騰而下,衝擊得黎明亮幾乎睜不開眼睛。他連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罵了一句:“咳咳……謝阮你、你神經病啊!”

黎明亮旁邊那人都嚇傻了,從來沒見過像謝阮這樣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的人。根本不敢上前幫忙,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原地,像只遇到了天敵的鵪鶉。

謝阮也不管他,抓著黎明亮的頭髮將他提起來,力道大的幾乎要扯破他的頭皮:“腦子不清醒就好好洗洗。”

黎明亮奮力掙扎,奈何整個人被死死抵在洗手檯上,根本動彈不得。他臉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嗆的,喝罵道:“謝阮,你他媽給我放開!”

謝阮冷笑一聲,將他重新按了回去。頓時,整個人廁所都回蕩著黎明亮抑制不住的嗆咳聲。

“聽好了,”嘩嘩的水聲中,謝阮的聲音又冷又沉,帶著掩飾不住的戾氣,“你說我沒事,反正我就這樣了。但再讓我聽見你說薄晉壞話,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自己小心維護、處處提防,生怕一個不慎薄晉就走上書裡的結局。這傻逼倒好,在後面拼命扯後腿。

有時候,能殺人的不一定是利器,也可能是一句話一行字。

“聽到沒有?”

“咳咳咳,”黎明亮被水嗆得奄奄一息,仍舊不肯服軟,“沒、沒關係你這麼護著……啊!”

黎明亮慘叫出聲。謝阮拽著他的頭髮,一下又一下地往大理石臺面上摜,聲音不急不緩:“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