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意識到我上學的錢對他會成為多麼大的負擔,然而今天的局面已經無法改變,他們的家和感情就這樣瓦解了。”

自責和痛苦在時時折磨著苗一泓。孟玉蓉在每一封信中都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她總是逗他開心,讓他忘卻不快。對於苗一泓,孟玉蓉就是一枚開心果。她就是他的全部,他就是她的一切。無數甜言蜜語讓苗一泓感到很無奈,他和孟玉蓉愛之深切,沒有減少苗一泓的擔憂。

他對張晉功說:“跟著我,她勢必會吃很多苦,我害怕將來由於生活而使我們品嚐哥哥類似的痛苦,我想如果是我,可能會痛苦地自殺。”

張晉功無奈地搖搖頭說:“一泓,這個我真的幫不了你,看你這樣挺讓人擔心,讓人為你揪心。”

“溫柔會成為一把刀子,有誰會理解這種心境呢?”苗一泓眉頭緊鎖著。

這樣的心情一直延續到四月份。再過兩個月他就要畢業了,他不得不選擇畢業後的去向。學校裡進行著畢業前的各種結束工作,有十幾個學生還申請了去西藏工作。他很敬佩他們的勇氣,但是學校裡分別找他們談話,使他們逐漸放棄了那種浪漫的人生構想。

他必須回到家鄉去,他的家庭太需要他。他想畢業以後迅速結婚,希望孟玉蓉能夠擔起照顧父母的重擔。但是一想到孟玉蓉在家裡的生活,他就懷疑她能否有那份耐心。他不懷疑她的心地善良,也不懷疑她對自己的愛,他也知道“百日床頭無孝子”的古訓,況且要她照顧的是公公和婆婆呢。

苗一泓在信中向孟玉蓉提到結婚的問題,孟玉蓉回信中陶醉地想象著做新娘時的情景,可她只是停留在浪漫的愛情夢幻裡,全然沒有家庭擔子很重的意識。苗一泓很想讓她明白,但是如果過於強調,又擔心她懷疑他在想著法兒讓她退卻,讓她知難而退,從而憑添猜疑和煩惱。於是苗一泓想見見她的父母,同她的父母談談這個事情,也許她們能讓她理解這個事情,順便也看看她的態度。

孟玉蓉從來沒有提出要他去見她的父母,苗一泓委婉地表達了他的擔憂之後,在信中提出了要見一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孟玉蓉回信說:“你對我爸媽的稱呼真好玩,太動聽了,但是將來不允許這麼喊。”苗一泓很納悶,回信表達了他的不解,沒想到孟玉蓉她在回信中的話讓他感到五雷擊頂。

她在信中說:“將來你要叫我的父母‘爸爸’、‘媽媽’,要娶她這個寶貝女兒,有一個條件是你必須做她們家的‘倒插門’女婿。”

“我的天那,怎麼會是這樣,怎麼也讓我遇到這樣的問題。”苗一泓的頭都要炸了,他隔了三天沒有給孟玉蓉寫信,他思緒亂極了。但他相信這不是不可改變的,憑著他和孟玉蓉的感情,她的父親不會過於堅持的。

幾天沒有收到信,她在給苗一泓的信中說:“怎麼啦?害怕啦?我爸媽可慈善了,可知道疼女婿了,他們疼你一定超過我……”苗一泓很無奈。在他父母的心裡,“入贅”是一件恥辱的事情,現在將他養大成人,送給別人家當孝子,他們是斷然不會答應的。他們的觀念是很難改變的,就是苗一泓本人對“入贅”也是非常反感。

苗一泓在給孟玉蓉的信中,分析了他的家庭情況以及父母的觀念,還拿哥哥的例子舉證。他讓她務必要說服父母放棄那樣的想法,孟玉蓉還有兩個妹妹,她爸爸可以在另兩女兒身上考慮這個問題。

苗一泓對“入贅”的反感令孟玉蓉大吃一驚,她收到信以後沒有立刻給他寫回信,隔了兩天以後,她給他寫信時迴避了這個問題,說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她盡力去和父親談。她笑話苗一泓對這個話題這麼敏感,還一勁地逗他開心。

孟玉蓉怕他不開心,總是以她的溫柔來溫暖著他,她話語中的關切,讓他很感動。可是她的溫柔中有一種對父母難捨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