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馬克天天來搗亂,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醒,狗皮膏藥一樣黏人。

黎語蒖把馬克拎到牆角逼問過,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馬克躲避著她的眼神,外強中乾地挺著脖子說:“就是想給你點厲害瞧瞧,怎麼的,怕了吧?怕就叫人來幫忙啊!”

黎語蒖覺得上回馬克喝的那些春藥一定是把他的腦子也給傷著了,現在明明是她卡著他的脖子把他釘在牆角里,到底該誰怕呢。

這幾天裡,學校關於周易的八卦傳得風生水起,熱烈非凡。這些都歸因於周易身邊的女伴在日新月異地更新。

從那些八卦聽起來,似乎周易每天都在和各色美人應酬玩耍。

黎語蒖想,是不是男女關係帶來的歡愉感足夠的爽,爽到可以重新構建價值體系——連原來無比珍重的絕版書都不再放在心上看在眼裡從此不聞不問。

絕版書尚且有如此的待遇,更何況她呢。

她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去聽那些八卦,聽完之後也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後來她覺得自己真的能心平氣和麵對“周易當日女伴是xxx”這種坊間新聞了,但是有一件事她卻越來越受不了。

馬克這個狗皮膏藥實在太煩人,他就像從下水道鑽出來的蟑螂不知死活爬到了飯桌上,不咬人專門膈應人。

她覺得自己必須聯絡一下週易,但聯絡的原因真的與那些花邊八卦無關,她真的只是單純地想問他一下,該怎麼除掉大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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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蒖神奇地發現,她從前作為小師妹的不同等閒人的優待似乎不見了。

她打電話給周易,前兩次周易居然沒有接。

她再打時,響了好久,電話才通。

周易在話筒裡的聲音聽起來與往常無異,有點不羈,有點戲謔。

她喊了聲師兄,他答應了一下,問有什麼事。

她說:“你沒忘你說過的話吧?”

話筒那邊默了一下後,傳來聲音:“你指的是哪句?”

黎語蒖翻個他看不見的白眼。

這麼問的潛臺詞就是,我當然不可能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黎語蒖說:“你說你要罩著我。”

周易笑:“哦,這句,當然沒忘。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小金剛了嗎?”

黎語蒖聽著“我們”倆字兒,手一顫:“馬克天天來搗亂,我受不了他了,你來幫我處理掉他!”

黎語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在找理由邀請周易到店裡來,她是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讓他幫自己解決掉馬克這個麻煩,如此而已。

話筒那邊又默了一下,然後傳來笑聲。

“為什麼一定要處理掉他呢?留著他,由著他去折騰好了。”

黎語蒖覺得自己此刻深切體會到了那句老話的內涵——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本事你來天天面對他的折騰啊!你倒是來啊!你來啊!

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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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在電話裡對黎語蒖說:“我想換一個角度給你講我和艾瑞克的故事。”

黎語蒖一下有點想不起來艾瑞克是誰,直到周易給出“假金錶”三個關鍵字,她想起來了。

周易說,艾瑞克在競爭公司做操盤手,這些黎語蒖已經知道了。艾瑞克水平一般,人品一般,職業操守一般,為了贏他經常不擇手段,而這些事情他都握有證據,這些黎語蒖也都知道。他經常被艾瑞克出損招使絆子,然而艾瑞克依然每次都贏不了他,也因此他的公司常年壓倒著艾瑞克所在的公司。他身邊很多人都覺得奇怪,艾瑞克那麼討人嫌,他為什麼不把材料交到監管機構去掃清這個障礙。周易對黎語蒖說:“這些事你都知道。”

黎語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