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又回到了南宮府的後院裡,燕嬤嬤整日為了自己的身體嘮叨個不停,今天卻翻轉了過來。

正說著,銀灰色的紗簾一動,碧兒端著個托盤從外間走進來,她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意,方才的緊張和不安已經消失不見:“嬤嬤吃藥吧,藥煎好了。”

托盤上,一碗湯藥冒著騰騰的熱氣。南宮琉璃接過藥碗用湯匙攪著散熱,濃重的藥味讓她忍不住蹙眉:“這藥味道好怪,怎麼還帶著淡淡的腥臭味,難道不是普通的治療傷風的藥嗎?”

碧兒臉色一變,乾笑道:“怎麼不是,王大夫親手抓的藥,可造不了假,不過是藥味重了些罷了。”她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幾不可見的唯諾。

“卿依去取些蜜餞來吧,這藥味太濃,嬤嬤一定受不了。”熱氣散的差不多了,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挑了一勺送到唇邊,想幫燕嬤嬤嚐嚐熱度。

當瓷勺湊近她那硃紅的唇時,突地,燕嬤嬤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大力,從南宮琉璃手中奪過湯匙和藥碗。

第5卷 第216節:琉璃斷案【1】

正當南宮琉璃一臉不解的時候,她吹了吹依舊有些燙手的湯藥,神色悵然:“這藥是傷寒的藥,對璃兒腹中的胎兒不好,璃兒儘量少碰這些藥。”

南宮琉璃一想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不禁懊惱地回過神,輕笑道:“還是嬤嬤提醒了璃兒,要不是嬤嬤提醒璃兒險些忘記了呢。”

她正說著,只見燕嬤嬤一抬頭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神色中含著視死如歸的意味,這讓南宮琉璃覺得很不安,驚慌地奪了她手中的藥碗,手指相撞間才知曉燕嬤嬤渾身灼人的溫度。

沒有理會南宮琉璃,燕嬤嬤反而意味深長地忘了一眼床邊侍立著的碧兒,眸中帶著些許同情和可憐。

“嬤嬤,改日等你身體好些了,璃兒還想向您請教那紋繡的繡法呢,璃兒想在孩子出世前給他繡一個。。。。。。”她話音還未落,墨黑的瞳孔驀然放大,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一滴鮮紅的血自面前燕嬤嬤的唇角滑下,一滴,兩滴,滴在鵝黃的錦緞被上暈出一點硃紅的血痕,他口中的血越流越兇,開始時還是一滴兩滴地落下去,緊接著鮮血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樸素樸素下落。

“燕。。。。。。燕嬤嬤。。。。。。”

突然的驚嚇讓南宮琉璃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立刻伸手掩住她的口唇,想要阻止鮮血的溢位,可是不一會兒血便溼紅了她的手掌,又順著她的指縫滴下來。

“燕嬤嬤你這是怎麼了!”

面前的燕嬤嬤神色痛苦,只見他緩緩弓下腰,一手撐著腹部,一手緊緊抓著床帳上的流蘇,她似乎喘不上氣一般劇烈地咳嗽著,每咳一下就有一口血水吐出來,滾滾的血水毫無停止的跡象。

南宮琉璃雙眼大睜,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眼淚冷汗攪在一起順著臉頰滑下來,驚慌地只知道用手去阻止那血水的噴湧,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卿依眼疾手快地上前卡住她的人中,一隻手撫上她的手腕,手腕燙的灼人,忽而又冰涼駭人,脈搏微弱地幾乎摸不到。

“璃兒。。。。。。”

燕嬤嬤掙扎著想拉下南宮琉璃死命按在她唇上的手指,等手指放下她才微微一笑,笑容帶著解脫了一般的舒適和放鬆,這樣空茫飄渺的笑容讓南宮琉璃心頭一緊,彷彿心被狠狠地撕裂了一塊一樣,直想就這麼跟著燕嬤嬤一起去了。

“璃兒。。。。。。照顧。。。。。。好自己。。。。。。照。。。。。。孩子。。。。。。”燕嬤嬤睜大了眼睛想要說話,嘴唇張了幾張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似乎連喉嚨肺管都被這洶湧的血水填充。

南宮琉璃驀然回神,大聲朝卿依喝道:“卿依,快,快請王大夫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