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不殺他,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你卻……”

蕭北辰只怕她說出那個字來,一步踏到她的面前來,截斷她的話,冷聲道:“我殺了個流氓,殺了個漢奸,我哪有錯?!”

他的反問帶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那目光深深地停留在她的臉上,便是如此的理直氣壯,她更是心傷,卻是默默無聲地盯著他,單薄的肩頭輕輕地顫著,便如風一吹就會倒下一般,蕭北辰迎著她的目光,心想著他總可以找到轉圜的餘地,她卻已經決絕地轉過身去,便往那臥室的門奔去,他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腕,她回過頭來,揚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啪”的一聲,他只是抓著她不放,她的眼眸裡沒了淚,只透著秋霜般的冷意,“蕭北辰,你騙了我!從一開始你就騙了我!”

他最怕的就是這句!

蕭北辰眼看著她目光漸漸地冷起來,他的五臟六腑裡便好似有一團火燃燒起來,摧枯拉朽地將他所努力維持的一切都轟然燒塌,她的視線裡有著絕望的漠然,那張雪白麵孔上的一抹平靜讓他不自禁地慌張,她一字一字地道:“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的安排,你說給我選擇,可是你布了局,你佈置了所有的一切,你讓我自己往你的陷阱裡跳,你想著法子讓我按照你給的路走!”

“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他心亂如麻,這樣的慌亂終究還是勾起他的怒火,憤怒的氣焰“轟”地一下在他的身體裡升騰起來,“你既與我簽了婚書,又何必對他如此餘情未了,他是死是活與你有何相干!你這輩子已是被冠上了蕭姓,三少夫人,請你自重!”

他把她的手臂捏的死緊,她臉色蒼白,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支撐著自己,目光倔強到了極點,守住自己最後的尊嚴,“蕭北辰,我不姓蕭,我姓林!”

他冷笑一聲,“若不是我們蕭家的權勢威嚇著,你父母早就死在襄京,若不是我們蕭家供養著你,你焉能好好的活到今日?!”

那一聲聲逼問排山倒海而來,他已是不管不顧,只想打破她的那一份漠然的平靜,她那樣平靜只讓他害怕,他倒情願她對他憤怒,對他哭鬧,卻不是現在,那宛如一切都已經陷入不可迴旋餘地的漠然。

林杭景從他的手中掙出自己的手去,抬起頭來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她神色中的那一抹疏離只讓人發慌,“蕭北辰,我告訴你,我們林家是因你們蕭家才敗落,我父親就是為了幫助你父親,才被關押到今時今日,還有,我沒有你們蕭家,我也照樣活得下去!”她看看他,那樣不卑不亢的聲音竟是從容的,“知恩圖報這句話我懂,只可惜,你卻不懂!”

他的太陽穴便如被針刺一般突突地跳起來,深幽的目光裡透出一絲狂亂來,只道:“那又怎樣?!”

林杭景的唇角竟浮出一抹清冷苦澀的笑來,只是胸口凝滯,呼吸愈加困難,但說出的每一句話來卻是一字千鈞,“我從未要怎樣,都是你逼的我,全都是你逼的我,我只願從此以後與你再無任何瓜葛,便是你蕭北辰大慈大悲,給我一條活路了。”

那幾句恰恰逼得蕭北辰心頭怒意焚燒成狂,那深邃的眼眸瞬間便凌厲如鷹梟,磊落分明的眉宇間透著絲絲的寒意,他氣極了,倒笑起來,那聲音便是含著嘲弄的,“好一個再無任何瓜葛,如今你還能改變得了什麼,林杭景,你別忘了,三年前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如今還跟我裝什麼冰清玉潔!”

那一句話便讓她臉上的最後一抹血色也褪去了。

他居然還敢這樣理直氣壯地提三年前,他竟是魔鬼,如此肆無忌憚地揭她心底最沉痛的傷疤,最可怕的噩夢,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到頭來他還要再血淋淋的把這一切都翻出來,讓她記得她所遭受的屈辱,他是她的夢魘,這一輩子的夢魘!

她如石雕泥塑般地站在他的面前,嘴唇輕輕地抿著,單薄如紙的肩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