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手指微微地蜷縮在他的手心裡,脆弱得彷彿一碰就碎了,卻成了他最後的依靠,最後一個讓他可以容許自己軟弱下來的地方。

他就這樣擁著她,被煎熬壓抑的內心裡湧起的便是一陣陣溫暖的安寧,只把頭輕輕地一垂,竟就陷入了睡夢中去。

清晨的時候,郭紹倫還在花汀州樓下的侍衛室裡打盹,就聽得有腳步聲傳過來,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特務處處長葉盛昌推門走進來,臉上卻還帶著幾分喜氣與急切,郭紹倫一看葉盛昌那樣,就知道是南北和議有了結果,才站起來,葉盛昌便道:“小郭,你倒清閒,還能在這睡一覺,快帶我去見少帥。”

郭紹倫看著天剛破曉,從侍衛室裡走出來朝著樓上看看,猶豫了片刻,才道:“你要說的事兒,是否緊急?”

葉盛昌把臉一陰,道:“這也是你該問的?!”

郭紹倫便道:“少帥已經三四天沒有合過眼了,累得不成樣,昨晚上才算是睡著了,你要事態緊急,我這就去叫,若是……”他才這樣說著,就聽得樓上傳來腳步聲,郭紹倫抬頭,就看到蕭北辰已經從樓上走下來了,頭髮上還有著溼淋淋的水珠,顯然是剛洗完臉,他一眼看到了葉盛昌,葉盛昌迅速上前一步,立正敬禮道:“少帥,莫參謀長和餘老先生傳回了信兒,有結果了。”

蕭北辰的目光便迅速地雪亮起來,把手一揮,道:“去書房說。”

葉盛昌跟著蕭北辰一路進了書房,郭紹倫便帶著侍衛室的人站在走廊裡,天還才矇矇亮,牆上的綠色荷葉罩壁燈發出稀薄的光來,自鳴鐘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響,卻更顯得周圍寂靜得很,到了上午十點左右的光景,郭紹倫聽到書房內傳來蕭北辰的聲音,“郭紹倫,你進來。”

郭紹倫忙推門走了進去,看書房內煙霧繚繞,葉盛昌坐在沙發上,還在一根接著一根抽著,蕭北辰的身體微微前傾,看了看桌上的一張戰略地圖,目光炯深如炬,抬起頭來對郭紹倫道:“你去安排一下,晚上我宴請扶桑公使佐先生,”他說到這裡,卻又冷冷地一笑,道:“留他在北新這樣久的時間,也是時候給他送行了。”

林杭景直到下午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燒是已經退了,只是頭痛得很,一旁照顧她的雲藝看著她睜開眼睛,喜的眉開眼笑道:“這可是好了,少夫人總算是醒了,這幾日把三少爺急的都不成樣了。”

林杭景躺在床上,聽到了雲藝的話,默默地把頭微微一轉,看著那玻璃窗上粉色的薄紗窗簾,一層層交疊懸掛著,一旁的綠釉堆漆瓷花瓶裡插著幾隻潔白的晚香玉,她輕輕地張開嘴,啞著聲音道:“那花要見光的。”

雲藝一怔,看看那盛開的晚香玉,忙道:“那我這就去把窗簾拉開。”

林杭景便支撐著要從床上起來,雲藝忙過來給她拿了一個軟枕墊在身後,杭景靠在床上,呼吸微微有些吃力,輕輕地開口說道:“我口渴,煩你倒杯水給我喝。”

雲藝便去給林杭景倒了杯水端過來,林杭景雙手捧著白瓷杯,慢慢地喝下去一口水,才感覺好些,便有人從主臥室外面快步走進來,雲藝回頭,看清楚了來人,笑道:“三少爺,你來得真巧,林姑娘剛醒了。”

蕭北辰的身形一頓,可以感覺到他無聲地鬆了口氣,那幽深的目光停留在捧著水杯的林杭景身上,林杭景也不抬頭,默默地捧著手裡的瓷杯,蒼白的面孔上便是冷清的默然,一旁的雲藝看著這樣的情形,忙討巧地笑道:“少夫人你昏著的時候,可把我們三少爺急壞了,整日裡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少夫人還做噩夢呢,說胡話都是生生死死的,也不知道夢些了什麼……”

林杭景的手指忽地一顫,手中的杯子便落在地毯上去,杯子裡的水浸入綿軟的地毯裡去,雲藝忙給林杭景拾起杯子,抬頭便看林杭景的臉色微變,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