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規矩我們是該退朝了的,那就不要跪了啊,這麼一來就矛盾了不是,所以還跪不跪啊?”

“什麼照著規矩,墨妃娘娘還在這兒,就已經不照著規矩了。”

……

墨雨看著紫袍紅袍綠袍的文武大臣們亂了套,鬧鬧哄哄了半晌,卻只有少數幾個穩重的大臣不顧周遭的嘰嘰喳喳,只是沉默著慢慢站起身子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而後衝著自己拱了拱手:“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對了娘娘,這禮大概是行完了,娘娘還請自便,老臣等先告退了。”

“好。”

墨雨啟唇,淺笑著微微頷首,沒有流露半點失落受挫,只是頭頂的翠瑤隨著動作輕輕擺了擺。

看著幾個大臣逐一躬著身子低垂著頭,拱手慢慢退出了殿去,墨雨再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便也不看剩下來那些更加騷動了的百官,兀自走完了剩下的地毯,而後在那頭宮人太監的帶領下,走向了荔香宮。

啊呀,這個冊妃大典啊,禮樂立停,皇帝拂袖而去,百官亂成一鍋粥,還真當之無愧地成了鬧劇一場了呢。

不過不要緊,反正自己也沒想過要風光無限,後宮專寵什麼的,只要自己以後是貴嬪了,也算是彌補了這些年在殿下身邊,無所成事的過失了。

——呵呵,還是回荔香宮吧,若是照著規矩的話,今晚還要侍寢呢。

第十七章 一夜笙歌(上)

【某包:討厭,河蟹春風吹呀吹,某包的文全水水,肉湯也別喝了】

盡歡帝斜倚在御書房內面的牆上,伸手,無意識地挑弄著窗邊的一盆植株。

枝幹挺拔,葉紅而深,穗狀果序上,殷紅小巧的果子累了一片,看模樣正是南天竹。

——“南天竹,可變為專供父皇一人觀賞的植株,只為父皇一人開花結果,亦只因父皇的栽培而生於世長於世。”

就是因為當初皇兒的一句話,自己派人植入南天竹,將永溺殿裡除了皇兒那幾處住所之外,幾乎所有其他房間裡的盆栽,不管冬夏盡數改為了南天竹。

想那日與皇兒共賞楓葉時,皇兒神色憂切,語調誠摯,雖然因自己的陰謀被捕入獄受嚴刑拷打,但從未流露出對自己的恨意不滿,而且一言一行仍然皆是擔心著自己的,有兒如此,夫復何求。

只是自己想要的,遠遠不夠。

自己所想,是想要皇兒便成為他口中所說的‘南天竹’,只為自己開花結果,只因自己的栽培而生長於世,還想要皇兒心中除了自己便再也容不下他人,甚至,如墨雨說的那般,還想要佔有皇兒,只是這樣的要求,於父子關係來說,應當是太多了的罷。

盡歡帝苦笑起來,順手拈下一顆小果子,任它滴溜溜滾落到手心,卻是有些萎蔫了的,遠看之下雖然豔麗異常,但細細看來,表皮已經皺起來了,由於時節已是深冬將過,任是宮中花匠如何用心栽培保護,都無力阻止它衰頹。

盡歡帝嘆出一口氣來,看著敞開的窗外依然升起的明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在書房裡待了太久了。

——今夜,本該是臨幸荔香宮的呢。

“墨雨,墨妃,貴嬪,呵呵。”

盡歡帝碎碎念著,慢慢向著門邊走,出了門檻見了侍立在旁,等著隨自己一道去荔香宮的太監,卻又沒了半點想去的念頭,只能揮了揮手:“今晚孤不去荔香宮了,孤留在永溺殿,派人去荔香宮準備一下,記下孤臨幸墨妃的記錄就好,你們都退下罷。”

太監垂眉,‘是’了一聲,而後看著盡歡帝信步走過,只是那個方向,卻不是向著自己寢房的,而是向著逝水寢房的。

不知何時起,夜色已經深了,月涼如水,灑落了滿皇城的銀輝,暗夜中深色的欄杆靜默在長廊轉折間,隨著盡歡帝踏步前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