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前往鎮邪塔試煉的人早已接二連三地出去了,唐玉箋向外走著,隱隱看到了入塔的門,卻見太子停了下來,不再走動。

唐玉箋回過頭。

太子在開了漫天雪色的梨樹下站著,垂眸望著她。

烏髮白衣,宛若畫中仙。

她忍不住問,“殿下,為何不走了?”

這話似乎取悅了他,冷淡如霜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你先出去,不好讓旁人看到你我出現在一處,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

唐玉箋張了張嘴,沒有問出來。

走出門外,已經有許多人在等候。

“玉箋,過來這裡!”

太一洚遠遠看到了唐玉箋,對她招手,讓她來自己旁邊。

一同試煉的新弟子們,有人歡喜有人愁。

唐玉箋看了一圈,果然不見太子的身影。

太一洚壓低了聲音對她說,“你知道嗎?有人竟然去了第七層,獵到了天災,定是要去內門了,無極已經數百年沒有出過獵到天災的新弟子了,想必是個奇才。”

唐玉箋轉過頭看他,“奇才?”

太一洚點頭,“沒想到這群酒囊飯袋裡竟然有狠角色。”

他轉頭看向唐玉箋,問:“玉箋,你怎麼想?”

唐玉箋幾番隱忍,“也可能是僥倖。”

“那可是天災,天災怎麼僥倖?”

“……”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到齊了,在小聲說著什麼,唐玉箋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言語。

幾個人獵到了血肉蓮花,那對去尋雙生狐妖的弟子沉醉在溫柔鄉里,直接被狐妖掏了心斃命,趕出了鎮妖塔。

獵到的皆是下下品。

去個外門最次等的門洞,已經不錯了。

人群裡還有兩個熟悉的面孔。

桑池的表妹不停啜泣,像是跟桑池鬧出了嫌隙,看向桑池的眼神十分怨恨。

桑池本人臉上卻有些劫後餘生的僥倖,聽起來像是獵到了下等的邪祟。

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唐玉箋臉上,像是想要打探出什麼。

有人小聲的抱怨,“太子殿下為什麼會對試煉的事感興趣?”

“如果沒有他過來橫插一腳,我們所有人都能過試煉,這讓我怎麼和父親交代?”

“不應該啊,殿下何故管這麼寬?從未聽說過……”

等到最後一個人從鎮邪塔裡出來,一群人忽然集體噤了聲。

唐玉箋往外看去。

看到最前方出現一道細長清雋的影子。

銀瞳雪膚的鶴仙童子站在路中間,面色冷淡,嗓音與他的主人如出一轍的沉緩,隨便看人一眼都讓人覺得受到了蔑視。

“諸位離開鎮邪塔之後,不宜再提起今日見聞,太子殿下到訪之事,需要諸位守口如瓶,在此立誓,若有違誓,神魂將受烈火之痛。”

話音落下,眾人一片譁然。

可對方是天族太子,沒有人敢違逆什麼。

且進入鎮邪塔後,也沒有人再看到太子殿下。雖然不知道他此番是為了什麼,但他要眾人立誓,就明擺著沒有開口拒絕的權利。

立完誓後,鶴仙童子便消失了。

有人有心想悄悄議論這些偏私,可話到了嘴邊如何都無法開口,除了立誓之外,竟然給每個人身上都下了封口咒。

唐玉箋不太理解。

她緩慢地想,該不會殿下今日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給她過個試煉吧?

這一想,真的有些驚悚了。

怎麼可能?她配嗎?太子又不記得她!她算哪根蔥。

唐玉箋想得神經衰弱,神色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