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已經許久沒見過泉了,長離曾在後來告訴過她,他僅是給了泉選擇的權利,要飛上枝頭做主子,還是要繼續與唐玉箋交友。

兩者之間,是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榮華富貴。

唐玉箋原以為他是去過好日子了,可現在竟然這般狼狽。

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泉,可現在看著泉縮著肩膀一臉痛苦的樣子,她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要上來嗎?”

泉仰頭望著她。

溼發散亂,木簪子要掉不掉,顯得整個人更詭異了。

他點頭,“好呀。”

向唐玉箋伸出一隻慘白泛灰的手,“小玉,那你拉我上來吧。”

他原本就是水生的魑魅,這會兒站在水裡,看上去倒有幾分詭譎。

唐玉箋伸出手,“你過來一點,我拉你上來。”

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泛青的手緩慢湊了過來。

可就在要接觸到她的時候,縮了縮手指,又收了回去。

唐玉箋問,“你怎麼不上來?”

泉搖頭,“算了,小玉。”

江上的霧又濃了幾分。

他轉過身,溼淋淋的影子緩慢隱沒在水霧中。

“我不上去了。”

泉的舉動稱得上莫名其妙。

唐玉箋還沒有收拾完東西,下來的匆忙,手裡仍然抱著木匣。

等到霧氣漸漸散去,泉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了。

可她心口卻跳動得異常失衡,湧動著難以言喻的不安。

她對著江面喊,“泉!”

寬闊的江面一望無際,沒有任何人影存在,自然也沒有人回答她的呼喚。

唐玉箋眼皮沒有由來的狂跳。

她又在水邊站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去了南風樓。

許久沒有出現在瓊樓以外的地方,一路上所有人看見她,都下意識迴避。

唐玉箋徑直進入南風樓,揪住一個灑掃的小廝,開門見山的問,“樓裡是不是有個叫泉的水妖?”

小廝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有些古怪。

唐玉箋不動聲色,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後問,“他去哪兒了?現在在樓裡嗎?”

小廝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她一眼。

唐玉箋也在看他。

對方什麼都沒有說,可唐玉箋莫名在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僅一眼,她遍體生寒。

她後退一步,問他,“那你今天有見過他離開樓裡嗎?”

小廝沉默不語,搖了搖頭。

唐玉箋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腦海中的猜測越來越強烈,她慢慢平息了內心的焦慮,向他道了聲謝,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身後的人喊住。

唐玉箋良久才回過神,腦海中的猜測愈演愈烈,她緩慢平息了那股焦灼,對他道了聲謝謝,轉身便要往外走,身後的人卻喊住她。

“以後你不要再來這裡了。”

唐玉箋回頭看向對方,小廝避開了她的視線,聲音很輕,卻格外清晰。

“你會害死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