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起的羽毛,縱身一躍,便消失在窗外。

窗戶咔嗒一聲重新關上,房內仍舊一片溫暖。

雲楨清良久站在原地,直到侍女送來暖身的薑湯,請他去用膳。

他回過神時,已經到了膳房。

今夜桌子上多了幾道甜食,還有一份酥脆的荷葉雞,香氣四溢,滋滋作響的油花漫出來,淌在白瓷盤上。

雲楨清皺眉,沒有碰。

只吃了些清淡的,寥寥幾口便回了寢房。

一夜過去,睡得並不安穩。

可第二日晨起,用早膳時,發現桌子上又多了幾道甜食。

雲楨清皺眉,隨即叫來了昭文。

“這是甜膩的羹湯點心是怎麼回事?”他問,“廚房換了人嗎?”

“世子,這是您要求的啊?”

“我?”

“是啊,因為……”昭文說到一半,臉上帶了點嫌棄,“因為您那夜從衙門裡帶回來的姑娘,總喜歡吃這些甜膩之物,您不是就請了第一樓做蝴蝶酥和桂花蜜藕的廚子來府上了嗎?”

話音落下,發現世子竟怔住了。

昭文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他左右看了看,發現平時總愛湊過來蹭飯的姑娘今日也沒在。

這是怎麼了?兩個人吵架了?

這樣一想,昭文眼睛亮起來。

那可就太好了,他早就看不慣那怪里怪氣的姑娘了。

無極峰命譜只寫凡人命數。

跳脫凡間之外的命,不在命官的職責之內。

命官正匆匆趕往天宮的瓊林宴,途中卻不禁有些忐忑,他是否遺漏了什麼?

命譜上所有可見的命運都已調整妥當,至於那些未被記載的,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足以動搖既定的命運軌跡。

若是不出意外,仙君的凡人之身也跳不出命譜早已框好的一生。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人間上京,雲府的膳房裡。

昭文看著遲遲不開口,也不再進膳的世子,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

“世子,您吩咐我要修的廟,已經讓人去修了,即日便可動工。”

雲楨清抬頭,“修廟?”

他問,“哪座廟?”

“城外柳溪莊旁的泥菩薩廟啊,前日您回府時曾囑咐我的,要我尋工匠重新鋪設磚瓦,為泥菩薩重塑金身。”

叮噹一聲脆響,玉勺碰到了白瓷碗。

雲楨清良久未能回神,一頓早膳食不知味。

聖上特意吩咐過,等他調養好身體再進宮面聖。

廚房煎了藥淨化他身體內殘存藥性的藥湯,味道並不好。

雲楨清身體底子不好,用了藥後有些昏沉,卻仍舊坐在書桌前整理最近的朝務。

他記得近日發生的每一件事,卻唯獨對昭文提到的那個從牢獄中救出、來歷不明的姑娘毫無記憶。

可既然他這樣說了,就證明確有其事。

思緒一片複雜之間,書桌旁的紙窗忽然被風吹開,斑駁的光影灑在書卷上,晌午的陽光帶來一陣暖意。

院子外,唐玉箋坐在桃花樹上,扶著樹幹。

讚歎,“你比我有造化,沒想到才短短十年,你就已經生出了靈識,真是天大的機緣。”

桃花樹的葉片輕輕搖曳,一道略帶些生澀的聲音透入神識中。

“此地仙氣蓬勃,我也不知如何就生出了靈識。”

唐玉箋整日坐在桃花樹上,摸了摸樹幹,問它,“你既然有靈識,能不能多結幾個果子?”

那道聲音又說,“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唐玉箋明顯失望了。

“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