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回到自己庭院時,只看到太子冷峻的眉眼。

對視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他生氣了。

他不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彷彿在等她主動認錯。

可是,他在生什麼氣?

唐玉箋一時思緒紛亂,不知道要從什麼錯開始認起。是先請罪自己喝了仙釀睡過頭了,忘記去找他了,還是……?

她一時十分惶恐。

全然忘記自己已經許多日沒見到太子。原本想的是將沒來的即親口告訴他的小測第一告訴他,可面對那雙冷峻的眉眼,一時之間什麼話都想不起來。

她兀自不安的時候,燭鈺也在看她。

看她身上不合體的衣裙,像是和另一個人換了衣服。

為什麼要換衣服呢?

“玉箋。”太子終於開口,嗓音帶著薄冰似的冷意,“你讓別人來找我,是嗎?”

唐玉箋回想起睡醒時太一不聿說過的話,她們兩個喝了仙釀不勝酒力,星瑤幫忙去詢問殿下是否有什麼要緊事找她。

這樣想,確實是這樣。

她點點頭,忐忑不安地抬起眼。

卻發現太子看起來似乎更生氣了。

不禁打了個寒戰。

燭鈺緩慢的深呼吸,從桌旁站起身,唐玉箋站在門口不敢往前邁出一步,一幅做錯了事的樣子。

“你讓別人來接近我?”他問,“你知道她想做什麼嗎?”

唐玉箋後退一步。

“想同殿下交好?”她試探性地回答。

“你知道?”

燭鈺的聲音愈發冰冷。

他垂眸看著她身上那件不合體的衣服,“既然知道,還和她換了衣服……原來,唐玉箋,你這麼大度?”

嘴上這麼說,但心裡真正想問的是,既然她知道別人接近他的目的,那她為什麼還讓那些人靠近自己呢?

明明那些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昭然若揭,她為什麼還讓別人打扮成她的模樣過來。

燭鈺站在唐玉箋面前,居高臨下,越想越生氣,臉色也越來越冰冷。

他沒有細想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異常,只是在開口後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無法壓下的慍怒,至於這些怒意和微不可查的慌亂之後代表著什麼,他也沒能細想。

他只是本能地遵從內心感受,掐住了唐玉箋的下巴,捏著她柔軟的臉頰微微用力。

唐玉箋心生怯意,下意識掙扎,卻被另一隻手扣住後頸,壓得她動彈不得。

耳邊聽到太子又一次重複,“你可真大度。”

唐玉箋本能抓住他的手腕,“殿下……”

“還不覺得自己錯了嗎?”

燭鈺將她緊緊壓向自己,語氣低啞而嚴肅,“先前那麼多人與你曲意逢迎,你難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攀附金光殿嗎?”

他前段時間精心養著她,帶他去霜華洞,讓她去寒潭修行,睡在月石上,給她天材地寶,小妖怪臉頰上終於多了二兩肉,身體也調養過來許多。

原本心中還有些欣慰,可走了幾天再回來,就發現她身上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仙氣又散回去了。

非常不開心。

燭鈺語氣更加冷冽。

“她們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借你的身份,靠近金光殿罷了。你難道一點都沒察覺?”

他拇指碾過她頸間跳動的血脈,那裡的溫度令他心悸。

“如果你還不知道錯在哪裡,我來告訴你,她背後的世族想一步登天,今日容她留在金光殿,立即就會有人如法炮製,明日就有人要當這天族的太子妃。”

燭鈺一字一頓地說著。

他的手心和唐玉箋的皮肉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