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跑進廟裡躲雨。

忽然看見蒲團上倒著一個人,一身月色錦衣,髮絲散亂,整個人蜷縮著,像是在夢魘中,昏迷不醒。

村民嚇了一跳,本想走近檢視他的狀況,可目光觸及到他華貴的衣著,以及腰間掛著的一枚通透的白玉佩時,擔憂變成了貪念。

他伸出手,緩緩向那枚玉佩靠近,可惜他雖然將這東西扯了下來,卻沒命享受。

胸口驟然銳痛,他低下頭,看到了染血的刀尖。

“噗呲”一聲,肉體被利器捅破的聲音在密集的雨聲中微不可聞。

村民倒落在地,手指僵硬,染血的玉佩碎成了兩塊,滾落在泥土中。

數個頭戴斗笠的黑衣蒙面人緩步走入廟宇中,來到蒲團前。

他們居高臨下,垂眸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如今狼狽地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毒發,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因為剛剛的動靜和空氣中的血腥味,他短暫地清醒了片刻,睜眼看過來。

黑衣人抬手,從懷中拿出一包厚重的粉末。

不堪折的傲骨公子瞳孔皺縮,是想玉石俱焚,唇角溢位血跡。可下一刻,有人掐住了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無法咬舌自絕。

另一人扯起雲楨清的頭髮,逼他抬頭,動作間有幾分刻意踐踏羞辱的意思。

黑衣人蒙著面,就要將那一包粉末倒進他口中。

可忽然,那人的手被鉗制住,耳旁一個聲音問,“誰準你喂他這種東西的?”

轟隆一聲驚雷劃過,驟然間將廟宇照得如同白晝。

男人看到咫尺之間,一張雪膚紅瞳的臉正直勾勾地看著他,心中驟然一跳。

不知何時,白綾似的畫卷如同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罩住了其餘幾人。玉柄一挑,一抹寒光乍現,刺客手中鋒利的彎刀便落到了唐玉箋手上。

她緩慢地將匕首壓進男人的喉間。

“你要喂雲楨清那麼多粉末,是想要生生毒死他?”

不止,是還要讓他在散劑的熱潮之下尊嚴盡失,死狀難看,然後第二日被人在這破廟中發現。

這些人不只是要雲楨清死,還要毀了他。

唐玉箋出離憤怒,胸口湧動著一股躁意。

刀尖在那人脖頸上壓出了血印子。

可這時,背後隱隱約約傳來聲音。

唐玉箋猶豫了片刻,隨即抬手劈向那男人耳後,男人喉間發出一聲痛呼,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其餘的刺客也在卷軸重力之下窒息昏迷過去,頃刻間倒了一地。

唐玉箋轉過頭。

看到身形修長的青年被反綁住手腳倒在地上,喉嚨間發出無意識的呢喃。

他唇角殘留了這一點灰白色的藥粉,身上全是雞蛋殼的味道,唐玉箋摸了一下,細滑灼熱,是石料。

“雲楨清。”

她輕喊了一聲,地上的人倏然僵住。

接著,他緩慢地弓起後背,彷彿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你醒著嗎,雲楨清?”

唐玉箋在他身邊蹲下。

良久後,對方緩緩轉過頭,凌亂的髮絲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

一貫白皙的面容上紅得十分不正常,痛苦與難以言說的亢奮從那雙眼睛中溢位。

細密的薄汗順著他優越的眉骨往下滑,又沿著眼尾向下流淌,恍惚間,像是他在流淚。

雲楨清狼狽極了。

在雜亂的雨打屋簷聲中,茫然地抬頭看向她。

似有些無法確定她是誰。

“玉箋?”

他以為自己在夢中。

“嗯,是我。”

唐玉箋應了一聲,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