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他之前生死劫變成情劫,是渡劫失敗?”

“因為仙君歷劫,要的是普世之情,憐憫蒼生,而不是私情。”

“……”唐玉箋一時都要笑了,“什麼意思?”

太一不聿也笑了,像是覺得這事說起來十分有趣。

“因為仙君要嘗的是苦而非甜,若是讓他嚐到世間至甜,便會生出私慾。一旦有了私慾,他便不會再為蒼生擋災消難,也不會為蒼生付出所有。”

太一回頭,眸眼柔和,“這是上仙界最不願看到的事。”

走上臺階,一陣嘈雜聲傳來,一群師兄師姐們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什麼。

無非都是剛剛從此處路過的玉珩仙君。

有人贊他天人之姿,俊美至極。

有人嘆他清冷疏離,高不可攀。

也有人提及他歷劫失敗,語氣中帶著惶恐不安。

議論聲此起彼伏,鑽入唐玉箋耳朵。

她覺得荒唐,“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太一不聿走到一處涼亭坐下,像是走累了,漫不經心的說,“因為這是他生來的命。”

生於榣臺玉樹間,骨血裡沁著九重天的天軌,五識皆空,無心無情之體。

唐玉箋嘴撅得可以刮油壺,哼了一聲,“誰的命會是用來吃苦的?”

“玉珩啊。”

太一不聿補了句,“他愛戴蒼生,會得到蒼生的褒獎和敬重,讓他體會到受人愛戴的感覺,那是他應得的甜。”

若是讓仙君嚐到更多甜頭,那就不應當了。

他可以嚐到些許小情小愛,但不能遇到所謂的紅鸞星動,這種愛不能太過,點到為止即可。

可以像世間尋常夫妻那樣相敬如賓,共赴白頭。

但仙君的命終不得善終,因為善終本身也是一道甜。

他要嘗的是七苦十惡業,而非人間樂事,什麼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些甜,仙君皆不可盡享。

與眾生皆無因緣,才能一心只為眾生。

唐玉箋問,“那如果有一天,他不願再吃苦了,會怎麼樣?”

太一不聿眼中湧起期待,“那這仙域,恐怕要亂了。”

話音落下,太一不聿抬手摸上唐玉箋的眼尾,輕柔地蹭了蹭,“眼睛都氣紅了,玉箋明明很在意呢。”

“誰說我在意。”唐玉箋躲開她的手,轉身應了遠處喊人的師兄,去臺上小測。

小測不算順利。

與唐玉箋同臺小測的是方壺仙山的弟子們。

他們要進入地勢複雜的洞天仙境,在一片峭壁之上取得金羽毛,先得者為勝。

唐玉箋一路飛天遁地,沒覺得有什麼難事,摘得金羽毛後還在想,這羽毛究竟有多少?怎麼這麼簡單就拿下了?

出了洞天仙境,在門外等了許久,才等到方壺仙山的一對孿生姐弟,星瀾和星瑤。

唐玉箋拿著金羽毛去交給方壺仙山的掌事,卻聽身後一道冷厲的嗓音將她攔下。

有人揚聲說,“師父且慢,她使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