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考慮欠妥之時,例如先前燕王所下一道軍令,便讓他極為不解,心中腹誹半晌,還是忍不住要問個明白:“將軍,如今我們藏身青羊縣城之中,是為亂世之中求一生存之地,以期將來發展,之前調動陰兵卻是暴露了我們的藏身之所,已是極為不妥,又不將來犯之人斬殺,反而讓其從容離去,這是何故?”

燕王圖謀甚大,好不容易脫離平都山福地的鎮壓、軟禁,從酆都鬼城脫身,等鬼患平息之後,便不打算回酆都去了,準備滯留人間世界,創下一份基業。

這份心思,追隨他千多年的老謀士自然明白。

將來鬼患平息,人間世界必然要留下一些荒涼之地,正是鬼修紮根生存的沃土,但平息過程之中,勢必無數鬼修要遭清洗,現在那些肆虐最兇、為禍最多的鬼修肯定會成為出頭鳥,被正道勢力清剿,如今鬼患雖然兇悍,但等天庭、正道騰出手來,便是大限之曰,所以燕王自酆都鬼城出來之後,一路低調,他手中掌握十萬陰兵,而正道秩序崩毀,在人間建立其一股龐大的勢力也是輕而易舉,甚至侵佔一座名山、大城,驅逐其中地祗神靈,盡情的享用天地元氣也是可以。

但他卻沒有,甚至路過釜陽城時,其中地祗早已滅亡,天地元氣被眾鬼分食,他也沒有起貪戀之心,他若留在此處,靖王又如何與他爭鋒?

他一路西行,直至抵達青羊縣這種邊陲小城,這才停留下來。

也未讓自身勢力在此處紮根,只是佔據了城中一處府宅做容身之所,任由那些陰神明爭暗鬥,從不插手,真像一個不問世事的富家翁,而今卻為一過境之人悍然出手,還匪夷所思的調動了陰兵出戰,讓這老謀士實在有些莫不這頭腦,燕王是上古時期牧雲世家首屈一指的名將,自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挑動怒火的,三軍統帥最為基本的一項素質便是處變不驚,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何況這件事壓根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楊繼業斬殺那幾尊陰神都又非燕王部下,為何要動怒。

即便動怒,那也不至於調動陰兵,那人已受重傷,即便自己出戰,也能將其斬殺。

調動大路兵馬前去圍殺,未免有小題大做的嫌疑。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陰兵既然出動,那應是動了必殺之心,為何要放他離開。

這十萬陰兵經千年磨合,戰陣配合毫無間隙,就算元神地仙,除了依仗通天手段撕裂戰陣,也休想逃脫,楊繼業能夠安然無恙離開,除了主將下令,故意放此人一條生路,絕無其他可能,老謀士追隨燕王千年,不說是他肚裡的蛔蟲,也是他身後的一道影子,有些事情雖未對他說,但他也能看的明明白白。

“此人身上雖然純陽氣息純正濃烈,但不是正道中人。”燕王轉身將銅觴往前一遞,讓老者斟滿一杯。

老者聞言微微皺眉,他之前卻未發現楊繼業身上有何破綻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也不知燕王是從何處看出來的,但既是如此在說,便絕不會信口開河,不過這並不能打消他心頭顧慮,說道:“不是正道,那便是魔道中人了,可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證此子不洩露我們的藏身之所,而魔道中人也未必對我們沒有興趣,魔、道畢竟是同宗同源,雖說平曰相互為敵,但在涉及種族、道統存亡的關鍵時刻,還是會一致對外的。”老者憂心忡忡的說到,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先例。

百年之前,南蠻迷澤之中出現一位妖修,仗著有幾分實力,便入侵蜀州、荼毒生靈。

結果這位妖修不是死於正道中人手裡,而是被臭名昭著的小溈山魔宗斬殺,而事後小溈山還將此事四處宣揚,甚至人間都有歌謠傳頌,使得正道門派顏面大喪。

若讓魔宗之人知曉燕王的藏身之所,不管他離開酆都鬼城之後有沒有犯下惡行,僅憑五大鬼王之首這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