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四年,青樓女育了庶長子,竟讓杜小姐服侍妾室與庶子,杜小姐氣不過,反被婆家人訓責說她犯妒,將她關到了柴房。”

一代才女卻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靜默地承受。

好在,杜小姐有位在皇城做官的同母兄長,待她倒是真心的好。

杜小姐的陪房乳孃瞧不下去,連夜趕至皇城,向杜大爺求助,說了杜小姐婚後四年所受的欺凌、委屈。

杜大爺也是個火爆脾氣,當年他在外地任官,就被胡氏私下將他的妹子給嫁了,自是不依,回到冀州,就與父親大吵了一架。杜大爺又以胡家寵妾滅妻,卑鄙不分為由,說要到官府狀告胡家人。

胡家人禮虧,怕事情鬧大,這才放出被關在柴房的杜小姐。

杜大爺一見自家妹子幾年不見,變得嬴弱不堪,心下一痛,帶了杜小姐回皇城休養。

杜小姐在杜家兄嫂養成三個多月,身體健復了,胡家就時不時派人來催,要她回婆家侍疾照應婆母。萬般無奈下,便又回了婆家。

胡太太刁鑽,對杜小姐時不時就是羞辱、訓罵。

前年胡太太總算是病故了。

胡公子聽從妾侍挑唆,便休了杜小姐,扶了青樓女為平妻。

杜家人聽說杜小姐被休,將她棄於門外,杜小姐只得在冀州城外的尼姑庵裡住下。

杜大爺再度聽聞妹妹所受的苦,出錢在冀州城外接了田產、莊子,也算是給杜小姐安身立命之處。

今次聽說江家五老爺特意說明,要迎娶不能生養、被婆家休棄的年輕女子為續絃。杜奶奶聽說後,就託了官媒提了這事。

江書麒瞧了又瞧,“我選杜家小姐。”

好歹是百年世族家的小姐,再差都有個度。

江書鵬抬頭望了過去,“瞧那身段、舉止是個不錯的。她也是吃過苦的。”

☆、519 平妻

十月二十一,由韓氏特意去了趟杜宅,與杜奶奶說了江家相中杜小姐的事兒。

自打昨兒一回來,杜奶奶的心一直懸著。

杜小姐一夜未睡好,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想。

都道初嫁從父,再嫁從己,可被人休棄到底不好聽,又有多少好人家願意娶這樣的女子為婦。她的初嫁由父親、繼母定,這一次是親生的兄長做主,又有嫂子周旋,她在冀州就聽人說過,冀西都督張德松之妻江氏是文忠候府的小姐。

江家是皇城的名門望族,家規森嚴,江家的兒郎個個都有才學。更難得的是,江家百餘年來,一直堅守“不納妾”的家規。

一早起來,杜宅大柏樹上飛來一隻喜鵲,嘰嘰喳喳地叫了一陣,這才離去。

杜小姐的乳母笑道:“怕是昨日那事真成了。”

杜小姐只當是安慰自己的,苦澀一笑,“我不過是殘花敗柳之身,江家那樣的門第、家規,又是那樣的男子……我哪裡配得。”

乳母心下酸楚,這是她奶大、帶大的小姐。“小姐是冀州出名的才女,如今得配皇城才子,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不敢想。她是一個被婆家休棄之人,即便在胡家的四家,她一直忍辱負重,可胡家一直視她為眼中釘,在他們的眼裡只有銀子、只有*,她多說一句,反譏她清高。

杜小姐又怎會不知道,繼母胡氏恨她入骨。胡氏為了讓自己的親生嫡次女杜迎春嫁入冀州名門,才早早將在冀州頗有才名的她許給胡家為媳。

胡家自然願意娶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為媳。可這歡喜在她過門一年後就蕩然無存,有的只是胡家人的嫉恨。胡家公子、小姐嫉妒她的才華,處處使絆,讓她那幾年在胡家過得如坐針氈。身心俱憊。

本為官家小姐,卻嫁入滿門銅臭的商賈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