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憶起,江家還有位四爺尚未婚配,聽說受江舜誠教導讀書,近來頗有進益。

御史擄著鬍鬚,笑道:“詠齋若是不棄。在下倒願意做回冰人。”

江舜誠一臉哀痛。好在這幾人是近幾年與江家交好的清流臣子,“旁的不說,須得賢惠得體,家風良好。我是怕了聞家,唉,現在五子與我們父子生疏,快成仇人啦!”

御史笑微微地看著另兩位交好的清流派臣子,其中一人會意過來,只怕說的是自家的女兒。若與江家結親,倒是一門好親。江家為人處事在朝中倒有些美名。

江舜誠滿是苦惱地道:“這事兒還得交給書鴻夫婦做主。容貌、才學都是其次,這賢惠得體才是要緊的。”

聞家把他辛苦帶大的兒子給拐走了,難道還得讓孫子重蹈覆轍。

昔日虞氏就聞其貴的嫡長女與江書麒結親頗有些不樂,是江舜誠瞧著自己與聞其貴相識多年的情面上,不好駁了,方才應允的。江舜誠早就懊悔了,要不是他堅持結親,也不會落到今日。

御史笑著對江書鴻道:“江侍郎放心,我說的這家,也是極好的,是大理寺少卿紀豐的嫡長女,這姑娘年芳二八。三年前因其母病亡,守孝家中,方耽擱了婚事,我瞧著與江侍郎的幼子傳良倒也年齡相當,才提此話。”

紀豐,乃是都察院左副都院使紀碩之兄,為人正直,兩家門第倒也相當。

紀碩早前以為要提自家女兒,可忽地憶起,自家女兒今年十三,若提兄長的女兒,倒也合適。笑道:“我這侄女不僅知書達理,也是行事端方的。”

江書鴻抱拳回道:“二位大人的好意,我先心領,此事事關重大,得與內人商議之後方可。你們也知道,江家兒子若要訂親,先得問過他們自個的意見,就娶一妻,不想委屈了孩子。”

江家的規矩,他們也略有耳聞。

只要江傳良不厭惡,沈氏就會相看,若入得眼了,便會為孩子們訂下婚事。因江傳業的未婚妻曹玉娥要為祖父守孝,這才延後婚期,但一入秋天只怕就要商議婚期。因有一個尚未成親,反讓後面的江傳良不急了。

紀碩笑道:“這是自然!”

當天夜裡,江書鴻藉著三分醉意,提了此事。沈氏只說回頭得派人打聽一遍,原想待江傳業完婚之後再提傳良的婚事,可眼下瞧來,連比傳良還幼些的江傳達都要成親了,她家的傳業也該訂親了。

次日,整個皇城的達官貴人皆知江、聞兩家鬧翻的事,甚至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昨夜紅燭高照,洞房新人淺笑。

今晨,一對新人收拾妥帖,早早兒到如意堂拜見祖父、祖母。

慕容氏也起了大早,梳洗打扮好,服侍著虞氏梳洗。

大房的沈氏婆媳也趕了早,張雙雙領了自己的孩子過來,很是熱鬧。江書鴻兄弟今晨一早去了朝堂辦差,倒是江舜誠少有的興致,竟坐在案前喝茶。

虞氏剛打扮好,就聽田嬤嬤來稟:“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新人來了!”

沈氏笑讚道:“瞧瞧,來得正好,我剛過來,婆母也剛梳洗好,她竟來了。”

李家也是世代官宦,雖然官職不如江家男子做得大,可也是深諳大家規矩的,生怕起得晚,早早兒就梳洗完畢。前往如意堂拜見長輩,因江家上有祖父母,便改在如意堂敬新人茶。

虞氏心情不錯,各房的長媳要的就是這樣舉止得體的人,這個不早不晚。怕是遣了丫頭一早留意著,就憑這份用心,就討人歡喜。

幾人分長幼落座,虞氏拉了慕容氏坐在自己身邊:“你且坐下,如今你也是當婆母的人了,等著新媳婦來敬茶。”

李碧菱穿著一件緋色錦袍,攜著陪房嬤嬤、陪嫁丫頭款款而來。江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