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躺在了床上,越娘扯過床裡的杯子,卻見顧雲曦身上還穿著那一身衣裳,她嘴邊漾起一絲苦笑,“這天氣還這樣冷,顧雲曦可得脫了外袍睡。”說著便伸手去解顧雲曦的外袍。

顧雲曦身上的外袍乃是件立領的,此刻將她修長的脖頸包裹著,又保暖又好看,顧雲曦迷糊之中聽到越孃的話本來沒什麼反應,可當越孃的手一伸道她脖頸之下的時候,她卻是一個激靈的清醒了。

“越娘。”顧雲曦一手將越孃的手攔下,眉頭一皺,“這外袍不用脫了。”

越娘只覺得有些奇怪,“知道姑娘嫌麻煩,可是姑娘這般睡著也是不舒服啊,只脫外袍,脫了姑娘好生睡一覺,等午飯的時候越娘再來喊您。”

越孃的話自然是在理的,若是平日裡顧雲曦就算再怎麼的想睡覺也會將她將自己擺弄一番的,可是此刻她卻是雙眸一閉滾進了被子裡將自己圍得緊緊的,“不必了,我困得厲害,就睡一小會兒,越娘出去歇著吧。”

越娘有幾分愕然,隨即想著她昨晚上既然是出去玩只怕也是沒睡的好,又見的自家小姐少來的顯現了幾分孩子氣,既然這般就隨了她去,將床角的如意鉤一撩,那層層床幃薄紗便落了下來。

顧雲曦只覺得眼前的光線一暗,隨即便是越娘漸漸走遠的腳步聲,顧雲曦的睡意都不見了,她錚錚然的看著帳頂,忽然從棉花長枕頭之下摸出一小塊閃閃亮亮的小鏡子來。

豎著的領子上是一排排整齊的梅花吉祥扣,顧雲曦如削蔥一般的纖纖細指不過幾個挑弄,那領子便被解了開,她一隻手伸出去將床帳往旁裡的牙床花雕之上一拂,另一手將小鏡子舉了起來。

幾樹光線透過被撩開的帳子落了進來,顧雲曦從那小鏡子裡看到自己雪白的脖頸之上到處都是一片片青紫的紅痕,白皙的臉龐忽然之間泛上一層潮紅,顧雲曦緊緊咬著下唇,眸光惱怒的將那帷帳一扯,瞬間,世界又暗了下來。

顧雲曦睜大著眼睛,呼吸微微有些不穩,即便是從前西夏的民風開放,卻也不會結婚之前就男女同房,女兒家縱然敢愛敢恨沒有其他地兒的姑娘矯揉造作禮制森嚴,卻也是不會在沒有婚嫁之言之前就隨意的和男子過從甚密的。

顧雲曦咬緊了下唇,昨夜的事要怪只能怪顧映雪太過狠毒,他……他待她已算是守禮守節到了極致,若是換了旁人,她只怕早就身敗名裂只能以死明志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念想之中的“若是換了旁人”讓她有些不舒服,顧雲曦低低嚶嚀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

楚侯府。

慕言神色凝重的進了左廂房,房裡正烘烘燃燒著暖爐,衛忠一臉異色的站在門口,好似是有話要說,又躊躇猶豫著不敢說出來似地,看到慕言回來了眸光一亮,正要說話之時慕言卻是對著他搖了搖頭,而後直直的走了進去。

衛忠眸光微眯,只待看看他要進去幹什麼。

“主子,顧姑娘已經回了相府了,德王一直送到了相符門口,後來進府大半個時辰才出來,顧姑娘只怕是歇著了,宮裡的已經打點妥當,就算是德王再派人打探也不怕。”

微微一頓,慕言又道,“昨晚的事慕楓已經著手去查了,若是訊息沒有弄錯的話,那下蠱之人應該是顧家大小姐,慕言想著顧家大小姐養在深閨,不可能隨意便能得了這至毒之物,便著人去查了她最近接近的人,這一查,竟查處了巡防營右統領衛靳來,他表面是國丈軍中的人,可實際上,卻是丞相的人——”

衛忠在門邊站著,雖然離得遠,卻是將這些話聽了個清清楚楚,面色不由得微微驚愕,昨晚上一晚上沒回來,原來是和顧姑娘在一起?

這……

老人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眸光一亮,可慕言之後的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