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們……她也、她也後悔。她不說……可她真後悔,我都知道……你……” 她枯瘦的手突然生出一股力氣,緊緊抓住了古暮沙的手,呼吸也急促起來,急切地盯著古暮沙,渾濁的眼睛裡帶著懇求:“沙沙……你……能原諒……我們嗎?”

古暮沙身子一僵,垂眸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笑了笑,看著許老太太,說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我……早就原諒了。”

老太太寬慰地笑了笑,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外婆!”綦連客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古暮沙回頭,看到他神色緊張,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便向他撫慰地笑了笑,鬆開手走了出去。

“沙沙……”低低的呼喚卻在背後響起。

古暮沙回頭,看到許老太太殷切挽留的眼神,心頭一陣痠軟,便又走了回去,坐到床邊。

老太太拉著綦連客的手,低聲斷續道:“孫男弟女都見到了,就算走,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外婆,您別這麼說!”綦連客反手握住老人家的手,輕聲安慰,長長的睫毛垂下,輕輕地顫抖著,洩露了幾分情緒。

許老太太勉強笑了笑:“活著也是……拖累人啦……我就是遺憾哪……也不知道你將來,能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還想給你帶孩子的……等不到啦……”

古暮沙扭頭,詫異地看著他。

綦連客薄唇輕輕抿了抿,撫慰地笑了笑:“我明天就帶她來看您。外婆,您一定要好好養病,等您病好了,我馬上結婚,讓您給我帶孩子,好不好?”他笑得很溫和,話語裡卻帶著穩定人心的力量。

許老太太虛弱地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力氣再繼續談話,閉上眼睛休息。古暮沙又坐了一會兒,見她氣息平穩,心跳正常,便輕手輕腳地起身出了病房,綦連客又略坐了片刻,也走了出去。

他出了門,便看到古暮沙坐在病房外椅子上,手裡不知捧著一杯什麼。她聽到腳步聲,抬頭向他望了一眼,便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綦連客坐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喏。”她遞給他一杯咖啡。

他低低地、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將頭靠在牆上,滿心的無力。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裡的紙杯,俊朗的面容滿是疲憊。

“醫生說她暫時不要緊。”不知怎地,她就是不願看到他這般頹然無力的樣子,突兀地出口安慰,卻也自知這僅僅是“安慰”。

綦連客輕輕點頭,定了定心神:“嗯。”

“你……”古暮沙咬了咬唇瓣,偷眼看他,不確定地道:“你沒帶女朋友去看她?”

他閉上眼,輕聲道:“我不想騙她。”

唇動了動,古暮沙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傷人的誠實,還是善意的欺騙,不論做了什麼選擇,別人都沒有立場予以置評。

那麼綦連客,連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選擇誰做你的公主嗎?

明天,你會帶誰過來,小客?

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還在享受曖昧的樂趣麼?

——她的思緒是如此惡劣,總將他想的這麼不堪。

古暮沙猛然驚覺,搖搖頭,不願再放縱自己想下去。這麼刻薄的自己,讓她害怕。

凝神注視他許久,她沒再說話,只是暗暗嘆了口氣。

23 怎能不關心你

第二天,古暮沙去探望老太太的時候,隔著玻璃,看到綦連客和一身形苗條的長髮女子在病房裡陪護,老太太微微側頭,臉上帶著笑意。

或許,這便是綦連客承諾帶來給老太太鑑定的女友?

只是,既不是那朵玫瑰,也不是梁風。那又是誰?

想著想著便不覺停駐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背影,期待著她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