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藉著唐卿馨的事情拖延婚宴,不過是想弄清楚席袁成那番話的來龍去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的兒子,她自然要謹慎。

早在老宅,席琛便看出了徐婉的用意,他了解自己的母親,十分的瞭解。

而且深知她不會在無依據的情況之下去否定任何一個人,而那個人,還是她的兒媳婦。

徐婉沉默了幾秒,重複了一遍,問他:“你二伯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席琛勾唇:“如果是真的呢?”

他是已經間接的點頭了。

“糊塗!”

徐婉責備了一句,神色不悅:“小琛,你做事一向不用長輩操心,怎麼會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當做兒戲呢?”

兒戲?

男人咀嚼著這兩個字,他笑了下:“媽,您知道我是認真的。”

所以才說他糊塗。

徐婉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她之前就是因為太信任自己的兒子了,所以才尊重他,連宋家的身份背景都沒有查。

而今,她是不得不查了。

威脅到席家的隱患,一定要連根拔除。

許是看出了徐婉的顧慮,席琛又淡淡的說:“輕率是輕率了點,但我沒瞎,娶得是個怎麼樣的媳婦,我有眼睛看,您放心好了。”

“放心?”徐婉的聲音沉了沉:“你讓我怎麼放心?他們曾想至你於死地你知道嗎?”

“那是宋元山不是她。”席琛停頓了一下,又平靜的說:“她對這件事,根本一無所知。”

“你怎麼就確信她一無所知呢?小琛,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如果她接近你,真的是懷揣別的目的……”

“是我。”

席琛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徐婉一愣,他又說:“有目的的人,是我。”

徐婉怔了怔,反應過來,還想說什麼,男人已經淡涼的開口了,“且不論宋家當年做了什麼事,但她用命護我,那是事實。”

話落,走廊上陷入了一陣沉寂。

徐婉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他說的沒錯,就算宋家當年真的有做過對不起席家的事情,但是宋子衿救了席琛一命,那是鐵證的事實。

只不過,只要想到宋元山曾經所做的一切,她就無法像以前一樣敞開心胸的接納子衿。

雖說宋元山已經坐牢,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可是誰都不能那麼篤定的下結論,那個女人接近席琛,是不是真的沒有一絲的目的。

徐婉內心一片複雜,而席琛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沒完沒了的談論下去,他說:“我進去看看。”

說完就直接進了病房。

劉姨在給唐卿馨削水果,聞聲回頭,見是席琛,立馬站了起來,“小琛,你來啦。”

病床上正胡思亂想的唐卿馨聽見劉姨的話,很快也收回思緒,朝門口看了過去。

席琛點了下頭,走到床沿的位置。

唐卿馨對劉姨說:“劉姨,我突然有點想喝小米粥。”

劉姨也是有點眼力的人,自然知道唐卿馨的意思,她笑了笑,“好,我去給你買。”

劉姨走後,病房內就只剩下席琛和唐卿馨兩人。

席琛拉了把椅子坐在床沿,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表情,倒是唐卿馨,臉上塗了很多藥,又腫又難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長時間的沉默,令空氣變得有幾分壓抑。

最終還是唐卿馨打破了這份令人無法喘息的沉默,她扯了扯唇,沒話找話:“我的臉是不是很難看?”

席琛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她臉上那些燙腫的位置,良久,勾唇:“死都不怕,你還怕難看麼?”

話落,唐卿馨嘴角的笑意倏地一僵,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