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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子衿回答的有些含糊。
她又問:“有去看過他嗎?他過的怎麼樣了?”
他,是指宋元山是麼。
子衿突然想起了那天去看望宋元山,他所說的那些話。
想了想,她來之前有聽沈睿程說過,楊文蘭如今受不得刺激,所以她只是點了下頭,淡淡道:“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麼?
楊文蘭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突然喃喃:“不知道他如果知道驕陽已經死了,會不會很難過。”
子衿一頓。
楊文蘭又笑:“到底不是親生女兒,難過也不會到哪裡去不是麼?”
說著,她還看了子衿一眼,看得子衿心頭突的一跳。
抿了抿唇,子衿只道:“節哀順變。”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宋嬌陽在世的時候他們的關係本就不好,所以她現在更不可能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來的,那樣得多假。
節哀順變?
楊文蘭笑了笑,岔開話題:“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楊文蘭頓了頓,又突然轉移了話題:“睿程是個好孩子。我曾經陷他於不義,他反倒沒有斤斤計較,還照顧了我這麼久。”
子衿沒有出聲打斷她,只是默默的聽著。
楊文蘭又說:“當年我看驕陽每天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卻又換不來人家一個眼神,心裡心疼的很,就動了歪點子,託人在他的酒裡下了藥,還拍了他們兩人睡覺時的照片,匿名威脅他不跟你分手就會把照片傳播出去,起初他還以為驕陽也是被下藥了礙著她的名譽不得已和你分了手,可是等後來他發現了真相,再回去找你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說這是不是報應?”楊文蘭說著說著,淚水已經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她看著子衿,後者一直平靜的聽著,沒有說話的打算。
楊文蘭擦了擦眼淚,又哽咽的說:“報應,都是報應。”
子衿緊緊的抿著唇,她知道沈睿程當年是被下藥了,卻不知道,他竟還有這樣的苦衷。
“不過幸好,你現如今也已經找到了好的歸屬,我的罪惡感也減輕了不少。”
說著,她突然抬眸看著子衿,眼神漸漸變得迷惘:“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可以得到幸福,驕陽就不可以呢?”
話落,子衿對上她的視線,心頭一寒。
……
這頭,席琛才結束一場持續了六個小時之久的大型手術。
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時硯難得一臉凝重的坐在沙發上等他。
腳下一滯,席琛看了他一眼,走到洗手池洗手消毒,邊問:“怎麼了?”
時硯猶豫了一下,才說:“警方那邊說宋元山已經自首了,也承認當年工地爆炸是他一手策劃的。”
聞言,男人席氏的動作頓了一頓,他的眸色沉了幾分。
時硯又說:“他是打算獨攬這項罪名,包庇那幾位。”
洗完手,男人有條不絮的在牆上抽了張紙巾拭擦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然後呈拋物線的弧度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走到時硯的對面坐下,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段時間,有人去看望過他嗎?”
時硯抿唇:“楊文蘭。”
席琛輕輕的蹙眉,對面又傳來了時硯的聲音:“誒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個女人一直待在醫院裡,連看護都說不知道她曾離開過病房,而且……”
“而且她如今的精神並不正常。”
席琛替他補充了後半句話,爾後,平靜的闡述:“一個精神不穩定的女人離開了醫院,還能做到掩人耳目,你說會不會奇怪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