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城當年曾發生過何事?”楊戩皺眉道,“我今日方才注意到,玄都城毀於一旦,但諸位太素高人辛苦佈置的九重大陣卻安然無恙,這似乎有些不合乎情理……”

“不合乎情理?其實再合乎情理不過。”

墨夫子緩緩閉上眼,一貫冷漠平淡的面容也多了幾分不願回望的苦悶。

“當年現身的那位至強者,並非突然出現,而是早就在太素之中潛伏,”墨夫子沉聲道,“在他揭露自己身份之前,誰都想不到他竟就是太素在處處提防的大敵……”

“當時,他四處結交好友,拉攏修道強者,憑他對大道的獨特見解,一步步站到了太素頂端。而後,他暗中發起了對太素高手的掠殺,最初時,許多同道選擇隱忍沉默,直到有人發現他的蛛絲馬跡,而盤,也總算站出來應戰……”

“那至強者擊敗盤時顯露了全部修為,其身份自然已經無法再瞞下去,便直接發動了滅世之戰,無數高手突然現身,與他在太素建下的勢力裡應外合,太素……潰敗的太快,也太輕易了些。”

“玄都城便是那時被毀掉的,玄都城的大陣根本沒有亮起過半點……”

“若非盤捨身護住部分太素生靈,在開闢洪荒後又與那至強者大戰,捨命換那至強者重傷,哪裡會有此時的洪荒?”

楊戩聽得有些出神,目光之中透露著少許疑惑。

墨夫子苦笑了聲,“你是否想問,我為何能獨善其身?”

“前輩,晚輩無意冒犯。”

“那至強者曾拜入我門下修行傀儡之法,我算他半個老師,他下令留我一條性命,還隨便我採取隕落聖人的殘破大道與道融之火……唉,此事若非是對你,當真不願提及。”

楊戩頓時緘默不言,站在那久久無語。

那個毀滅了太素的至強者,很有可能就是現如今躲在洪荒幽冥澗之下的那個存在;與洪荒幾位聖人推測的相差無幾,對方此事應當還沒從重傷中恢復過來。

墨夫子的遭遇,楊戩心底也並不覺得有什麼過錯,那至強者戲耍了整個太素,並非只有墨夫子看走了眼。

“前輩,”楊戩低聲道,“若拋開立場,前輩覺得,那至強者如何?”

墨夫子不料楊戩有此一問,思索少許,緩聲道:“天命之子,人中龍鳳,善於審時度勢、掌握人心,除卻最後一戰被盤拼死傷到之外,幾乎其身圓滿無缺,有種讓人一見面便有些親近的道韻。”

楊戩也是隻得苦笑一聲,心底暗暗叫苦。

這些至強者一不醜陋、二不無智,甚至還能在墨夫子口中得到這般評價。

那應當是一位仙氣縹緲的存在,引得萬千修士投奔,寄託自身之期許……

“還你吧,”老人把長槍捧了回來,低聲道,“莫要多想了,從那位天道聖人口中,我聽到的有關你之前世身,才是真真讓人仰望都不敢的英雄豪傑,那才是真正的尋道者,衛道人。”

楊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我能做到他那般就好了,前輩可還有什麼要囑咐的?”

“去吧,你此行應當是來閉關的吧。”

“嗯,想去找琉璃寶主前輩探討修行之事。”

“快些去吧,在對方發難前早早成聖,”墨老夫子嘆道,“有形之界,當真需要一位能直面那些至強者的人物了。不然,我們連為何總是被他們毀滅都無法知曉,著實是太過窩囊。”

楊戩聞言腳步一頓,轉身又道:“前輩,那個躲藏在幽冥澗之下的至強者,可有什麼弱點?”

“若說弱點,怕只有自負這一條,且有些極端。”

楊戩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邁步離去,進了玄都城的廢墟。

許久不見,倒是有些想念那些巫族的光頭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