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很平整,珠子慢慢悠悠的滾過去,眼看就要撞上疊在床頭的被子。

小白貓緩緩起身,壓低了身子,隨後直接沖了出去。

提前撲上珠子,用爪子稍稍扒拉一下,珠子又會動起來。

跑來跑去太累,玩了會,雲洛亭便將珠子推開,往床榻上一躺,翻個身看向裴玄遲,「喵嗚」

「好了。」裴玄遲將紅線和外衫分開,紅線非尋常的線,符籙魔氣幻化的,即使被纏著半天,也沒有變形,還是平整的一根。

弄好後,拍拍外衫上的褶子掛起來。

「爪子。」

「喵嗚」

紅線在小貓爪子上繫好,裴玄遲順勢捏捏肉墊,「好了,歇息吧。」

「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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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頸間的小呼嚕聲逐漸平緩,裴玄遲輕順著毛,緩緩起身。

睡夢中,雲洛亭毫無反應。

裴玄遲等了會,見小貓還沒有醒來的意向,便落了幾道咒決在屋裡,保護的陣法起效後,他悄悄離開了房間。

傀儡靜候在樓下,待裴玄遲出來便迎上去道:「人已關在柴房,一路上並未被人發覺。」

「嗯。」裴玄遲淡淡道:「多派幾個傀儡守著,貓若是醒了緊著告訴我。」

傀儡點頭應是。

酒樓的柴房髒亂不堪,地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土。

這個酒樓本就是模糊視線用的,往來的人少,樓上屋子都是不久前剛打掃出來的,柴房這種地方都沒人來,自然也不會有人顧得上清理。

男子被麻繩五花大綁,狼狽的靠在亂柴上,掙扎著起身,但也不知怎麼使不上力氣,動作間帶起一陣飛灰,他又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正狼狽時,柴房的門被人開啟。

外面透進來點點月光,男子眯起眼睛抬頭看去,「大膽!你可知我是誰?我乃——」怒罵聲頓在嘴邊,眼底憑空生出幾分慌然。

裴玄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過是個廢太子,被貶為庶人,還有說得出口的身份?」

「你、你怎麼會……」裴文鈺茫然的看著裴玄遲,「你沒有受傷?你故意放出受傷的訊息,你在騙我!」

裴文鈺慌張的搖頭,自己否認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不,你是在騙父皇,你做出重傷假象,只是為了汙衊於我!」

「你趕緊給我放了裴玄遲!聖旨還未下,我現在還是當朝太子!你擄走太子,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若是識相,現在將我放了,日後我在母妃面前美言幾句,還能留你一條命在,你可別做傻事。」

裴文鈺心裡沒底,也不敢威脅裴玄遲,只能讓裴玄遲自己想清楚,儘早收手。

他仍記得,自己被父皇貶為庶人,之後被太監帶下去,他掙扎著想讓母妃知道,但大太監給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直到被帶回楓令殿,太監鎖上了門,將他關在裡面,他當時很慌亂,拍著大門許諾太監好處讓太監傳訊息給母妃,可太監不管不問,他還想說什麼,結果幾道黑影閃過,他來不及多說什麼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是這裡。

看見裴玄遲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裴玄遲站在門前,沒有說話,卻將裴文鈺嚇的面色慘白,渾身癱軟,「裴玄遲,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裴玄遲?!」

裴玄遲淡淡道:「你害怕了。」

裴文鈺話音一頓,大聲喊叫,佯裝憤怒,試圖勸裴玄遲收手,全部都是因為心裡沒底。

「我……本太子有什麼好怕的?聖旨一日不下,我就還是太子,再說了,我還有母妃,母妃肚子裡還有本太子的親弟弟,你敢動我嗎?你能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