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水沾溼了鞋尖。

春風臉色慘白,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他慌亂地將春風抱起,卻感受到他如同江水般冰冷的體溫。

他知道春風體內枯螢蓮發作,卻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次有無力感湧上心頭,夾雜著對春風的擔憂,五味陳雜。

“春風!春風!”他輕拍春風的臉想讓他醒過來,告訴他怎麼做也好。

“哥……”被他拍醒的春風半睜著眼,“我想吃糖葫蘆……”

無論什麼時候這臭小子總想著吃糖葫蘆,雲暮笙卻也只能忙不迭答應,

“好,哥給你買。給你買。”

春風氣息不穩,“我現在就想要……”

話剛說完,他又一次閉上了眼睛,而他的七竅又開始流血,細細的血線如同蜿蜒的毒蛇,讓雲暮笙不知所措。

這一次,他再怎麼拍春風的臉,他沒有醒過來。

雲暮笙眼眶有嗜血的紅色,如同一頭狂躁的獅子,不聽地叫著春風的名字,想這樣把他喚醒。

莫春風,你為何總是這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莫春風,你不是還要報仇嗎,給我撐住了。

莫春風,你要是死了,江湖上的人就開心了。

莫春風,江湖上的人還不知道你的厲害呢,怎麼能就這樣沒了。

莫春風,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啊……

可懷裡春風的體溫越來越冷,雲暮笙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難道春風的命,就這樣了?

可是他不甘心,難道就這樣平白殞命嗎?

雲暮笙想起他中毒時春風嘗血試毒,彷彿冥冥之中在告訴他,春風也許是,因他而起因他而滅。

若非他撿回春風,他也許早在幾大門派的追殺中沒命。

可若非他去後山中了毒,春風不會因為為他試毒而一起中毒。

也許莫家,命運之中就已經跟他聯絡在一起。

莫邪,莫春風,莫驚雨,還有整個莫家。他自嘲地笑笑,若非莫邪,莫家不會滅門。若是莫家不滅門,也不會有莫春風。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與他逃不開干係。

可是他不想春風就這樣死去,那個天天圍著他叫他哥的春風在他心裡似乎已經不是棋子那麼簡單。

他喜歡春風撒潑打滾找他要糖葫蘆,他喜歡春風什麼事兒都最先想到他,他喜歡春風眨著黑亮的眼睛叫他哥,他喜歡春風受點小傷就會在他面前撒嬌只為了讓他哄一鬨……

他喜歡春風……

無論什麼計劃在這一刻看來似乎都沒有春風重要。

懷裡的春風突然劇烈地掙扎起來,似乎一瞬間就能掙脫雲暮笙的懷抱。

雲暮笙眼睛看到了細微的光亮,“春風?春風!”

懷裡緊緊禁錮著他,讓他不能掙開,只希望他能睜開眼睛,告訴他,哥我沒事。

可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始終沒有睜開,片刻的痛苦掙扎後他吐出一大口黑血來,歸於寧靜,

“春風!”

☆、第六十三章

雲暮笙彷彿被人死死地扼住了喉嚨,捏住了心臟,他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春風一點點流逝的生命。

那冰冷的體溫讓他的心也跟著冰冷起來。

“先別急著傷心,他還有救。”突然一個聲音傳到他腦海,他一驚,是莫驚雨!

他看向一旁的蒼皓毫無反應,莫驚雨是用了傳音入耳只對他一個人講。

莫驚雨一定就在附近,看著這一切的所作所為!

“他懷裡有枯螢蓮的根莖,取一隻出來放在他的舌下讓他含著。”

雲暮笙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按照莫驚雨的說法去做。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