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生氣,可以重新接受他,心裡的那根弦卻牽連不上了。從前雖然爭爭吵吵卻還相親相愛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躲到隔壁同事房間看了一陣韓劇,再回來鬼子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前幾天試探性地跟家裡提過離婚的事,立馬就給母親否決了。她的意見仍然是,結了婚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不要動不動就說離婚。甚至還給了她一個荒唐的理由,男人哪個沒長几根花花腸子,在外面玩玩知道收心就算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大家都這麼過的。

“離了婚,你一個女人怎麼活?”

“以前怎麼活,現在還怎麼活。”

“那你聽我一句,如果實在想不開要離,孩子扔給他家。你以後帶著這個拖油瓶還怎麼過日子,怎麼找男人?”

跟母親的對話無法繼續,長輩們考慮事情總是這麼現實。可孩子不是拖油瓶,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骨肉,怎麼拋得開,扔得下?如果鬼子不是這麼個人,或者至少他家裡條件好一點,孩子跟了他也許還能有點指望,眼下這種情況,把孩子留給他不是往火坑裡推嗎?她幾乎可以想象,鬼子肯定把兒子扔到農村繼續去過他的太平時日,農村的爺爺奶奶自然是愛孫子,可物質的匱乏教他們拿什麼來愛,拿什麼來給孩子教育和未來?不行,孩子是她生的,一定要負責到底。

想到這,文欣不由得攥緊了手指。她並不懼怕未來,自信靠一個人也能給孩子一份穩定的生活,只需要先解決掉她跟鬼子之間的事情。照目前看,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容易。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可以那麼坦然地跟另一個女人一起揹著她生活,可以理所當然地要求她原諒,甚至可以這樣心安理得地在她床上睡覺!她實在無法理解這種人腦子裡面到底想什麼,他到底想要什麼?

快十一點了,鬼子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坐起來茫然地看著文欣站在門口,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的表情。接通電話,他的神色卻有些慌張,對著話筒:“嗯……知道了。”

文欣衝過去搶過來電話,顯示的名字居然是“小麗”。她拿起電話沒好氣地衝裡面喊:“你家姦夫現在正在這騷擾我呢,麻煩你把他拽回去。你要是聰明點就管住他,趕緊勸他離婚,別他媽一天到晚來騷擾我。”

她難得地爆粗,電話那頭一陣緘默過後,居然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這都什麼世道啊!小三也可以當得這麼義正嚴詞。文欣把電話甩給鬼子,怒道:“你得教育教育你家老姑娘,跟我說話要放客氣點。這要在古時候,就她那小樣還得到我跟前來跪著磕頭呢!”

鬼子尷尬地接過電話,口氣變得不耐煩:“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別再來找我了。你找我一回我老婆就不高興,就要跟我吵架,你就做做好事行不行?你這樣有什麼意思,鬧得大家吵成一團。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在我老婆這裡,以後也不會回去了,以後別找我了!”

掛了電話,他討好地衝文欣笑,好像這就算把事情給處理完了。文欣盯了他好一陣,忽然冷冷地說:“我要是那個老姑娘,跟你睡了兩年聽你這麼說話,直接可以撞牆死了。”

鬼子攤攤手以示無辜:“我跟你說了跟她沒多大回事,是她一直纏著我不放。”

“你當你是潘安再世還是呂布重生啊?人家誰都不稀罕光纏著你不放?我看吧,人家老姑娘也不容易,跟你也挺般配,你就遂了人家心願吧。”

“真地是她纏我,以前剛搬過來的時候她和幾個同事來玩過,後來經常帶菜過來做做飯吃,再後來她就一個人跑來了,我趕都趕不走。”

文欣還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你總是這樣,出了事情就是別人纏你。其實是你巴不得出這種事,你總是給人這種機會,留下這麼點曖昧的空間。以前跟你那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