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三分欣慰,七分憐惜。

雙手緊緊擁著她,似安慰道,“不要多想了,林無言既然願意這麼做,想必他比我們所有的人都清醒,只不過這賭注太大了,他毅然奮不顧身跳了下去。”

接著,費一笑耳邊飄進了一句低沉卻堅定的話,讓她渾身一震,費澤陽的聲音很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如錘重擊,重重敲打在她的心扉上,讓她的眼角莫名多了溼潤,“如果你犯了傻事,我也願意為你償還,心甘情願。”

“有時候,人都是犯傻的。”

最後,他以這句話收尾,狀似為他之前那一句甜言蜜語開脫,費一笑扭頭看他,費澤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彆扭地撇開頭,不讓她瞧清楚他臉上尷尬的表情。

費一笑偷笑,費澤陽的耳垂卻浮現了淺淺的粉色,那是多麼稀罕,她一聲不吭納入眼底,並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咄咄逼人,反倒是將自己的臉埋入他的胸膛之中,享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恬靜。

費澤陽只覺得費一笑猶如一隻不乖的袋鼠,死命地往裡頭鑽去,明明那兒已經沒有空餘的地方可以容納她了,她卻死硬認定那裡還有不為人知的餘地,幸好他身後是沙發,她再鑽,也不會讓他跟沙發一同翻倒於地。

“晚上不吃飯了?”

費澤陽憐愛地揉著她的發,對她的行為,沒有多說。想必她今天心情複雜、矛盾,去送機又去看了林無言。

“吃,我忘記要去做飯了,你要吃什麼?”

費一笑忽然從他懷裡鑽了出來,想起了剛才明明是來問他吃什麼的,他回了個‘隨便’之後,就跑題了,幸好兜兜轉轉,他還依稀記起了初衷。

“隨便。”

費澤陽坐直身體,好笑地說。

費一笑好氣又好笑,佯裝憤怒,“不準說隨便。”剛才就是由‘隨便’引發的,這一回,她可得監督著,何況她也一時想不起今晚要吃什麼了。

費澤陽沉思了下,倒是認真思量起菜色,好歹下廚的不是他,他點菜,也不該如此隨便。

“跟昨天中午一樣吧。”

費澤陽這回答,事實上,跟‘隨便’相差無幾。

費一笑嘆了口氣,算了不跟他計較,再僵持下去,晚飯都沒有著落了,她乖乖地圍了個圍裙,進廚房準備晚餐去。

進了廚房,她忽然想起,她想要跟他商量孩子的事情來著。聽了林無言的話,到底心頭有些觸動,她事實上,倒是真心渴望有一個融入了兩個人血液的孩子。

隨即,她又有些愁眉苦臉起來,費澤陽那傢伙很倔,就是在最後關頭,也剋制住要戴套子,擺明了不想要讓她懷上麼。

當晚,兩個人相擁躺在床上的時候,費一笑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什麼事?”

費澤陽圈住她纖細的腰肢,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費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氛圍,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費澤陽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拿下他,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

“我好煩。”

費一笑清澈的眼裡閃著星星一般的光澤,但是她卻伸手遮擋住,掩飾她的計謀。

“你煩什麼?”

費澤陽想不通她還有什麼事情好煩的,剛才在客廳不是說開了,煩躁照理來說,已經被消滅了。怎麼跟少年維特一樣,永無止盡起來了。

“我的煩惱,只有你能夠解決。”

費一笑打馬虎眼,吞吞吐吐地道。

費澤陽並沒有當下就被她忽悠住,但是眯起那一雙漂亮狹長的眸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那一片睫毛形成的陰影下,他那一雙菸灰色的瞳仁深邃極了,略微一掃,甚至讓人感覺到波光粼粼,想要溺斃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