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地接近靠在欄杆旁的夜嬰寧,他手中也握有一支鬱金香型的高腳酒杯,裡面的酒還留有一點點。

“可惜,這沒有荷塘,而我也沒有朱自清先生的那份閒情逸致。”

見到他前來,夜嬰寧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惹不起,躲得起。她提起過長的裙襬,作勢要走。

傅錦涼陰魂不散,如果她遍尋不到寵天戈,勢必要一路跟著找過來。到時候一旦被她誤會,又或者被她有心設計,將在場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那就足夠丟人了。

“別走。”

他低沉著出聲,沒有去拉扯她,仍是站在原地,一手持杯,一手插兜。

夜嬰寧身形一頓,下意識地駐足,紅唇動了動,無助地翹|起,緩緩開口道:“寵總,您有何吩咐?”

生疏客氣的語氣讓寵天戈的眼神驟然變得陰厲起來,瞳孔一縮,他幾步上前,逼得她連連後退,後腰一直抵到了方才靠著的欄杆上。

“我有何吩咐?我對你的吩咐,只在一種時候,那就是……”

他俯身迫近,空餘的那隻手攏住夜嬰寧,一點點湊近她的面龐,熱氣噴灑,柔聲道:“……在床上,我會吩咐你把腿分開,容納我,吸吮我。”

挑逗性十足的話語,令夜嬰寧又羞又氣,驀地紅了雙頰。

“寵天戈!你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明天結婚?你到底想騙我騙到什麼時候?你和你未婚妻兩個人一起把我耍得團團轉很爽是不是?”

她瞪圓了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那樣實在太狼狽。

對於夜嬰寧的控訴,他既不承認也不反駁,就那樣歪著頭,定定地注視著她。

“說完了嗎?”

她愣了愣,立即死死地閉上了嘴。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毫無意義。

“說完了,放開我,我要回宴會廳。”

夜嬰寧去推寵天戈的手臂,發覺他馬上繃緊了肌肉,輕輕施力,緊握著欄杆不鬆開。

她自然推不動,再使勁,還是不行。

“我不想騙你。”

就在夜嬰寧耐心盡失,打算罵人的時候,頭頂卻忽然傳來他的一聲嘆息。

原本強忍著的淚水,猛地如決堤的洪水,狂湧|出眼眶。

果然,死到臨頭,他說的是我不想,而不是我沒有。

夜嬰寧滿心苦澀,她暗暗地想著,哪怕到了此時此刻,如果寵天戈能夠看著她的眼睛,說一句我沒有,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他。哪怕遍體鱗傷,哪怕粉身碎骨,哪怕萬劫不復。

可事實畢竟不是這一種。

“我已經不在乎了。走開,不然,我就要喊人了。等你的妻子和其他客人們一起趕過來,想必那時候場面會很難收拾。”

夜嬰寧咬緊牙關,抹了一把臉,哽咽著開口,別過頭去。

“我還沒結婚。”

寵天戈在聽見“妻子”兩個字的一剎那,臉上的表情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幾秒鐘後,他勉強恢復正常,恨恨答道。

“很快就是了,幾個小時以後。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她並不在乎這些口頭上的小細節,仰著頭,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為了愛情而流淚的愚蠢女人,努力保持著平日裡的驕傲。

“你故意用語言刺激我,這並不是一件聰明的事,何必?”

他不怒反笑,咧開嘴,月光之下,潔白的牙齒甚至都在閃光,猶如狼一般,看得夜嬰寧心頭一緊。

她想,她還算是瞭解他的。

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神情,那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寵天戈一定是要算計人了。

“我……”

夜嬰寧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