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丟人,但是留學生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前幾個月還好,我父親的秘書會按時幫我轉賬,生活費充足。不過很快,就從每個月固定的日子開始延誤,三天,一週,半個月……後來雖然恢復了原本的日期,但錢卻少了很多。”

他邊說邊嘆了口氣,自幼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初到國外,人生地不熟,離鄉背井的林行遠自然做不到“節省”二字。每個月都靠著家中轉來一筆不菲的生活費,最初的時候過得很是愜意,但是很快,隨著林氏的破產,林家敗落,甚至連中等小康家庭都不如。

這些,一開始林行遠竟然完全不知情,為了能讓他專心完成學業,葉嬰寧曾苦苦哀求他父親的秘書,請他幫忙再隱瞞幾個月,錢的事情她來想辦法。

等到他收到訊息,已經是3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和夜瀾安相識,恰恰是林氏遭遇危機,搖搖欲墜的時候,林行遠囊中羞澀,自然以學業為藉口,避免和她約會。

“是因為錢?”

夜瀾安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然後低下頭去。她知道,林行遠沒有騙自己,因為林氏破產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只是擔心他提及這件事會傷心難過,故而很少在他面前說起這件事。

“你這麼說,我很難受,可是也很開心。”

她忽然抬起頭,吸了吸鼻子,猛然間衝林行遠露出笑容。

他愣了愣,不解地反問道:“開心?我不明白……”

夜瀾安伸手捂住鼻子,快速地眨眨眼,以免自己真的在大街上哭出來,勉強鎮定著開口:“我一直覺得,你不和我出去玩,單單只是因為不喜歡和我一起出去玩。現在知道是因為有別的原因,我很開心,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不招人喜歡吧。”

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算得上又悲又喜。

坦白說,林行遠不太能夠理解夜瀾安的這種心情,不過看她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也就笑笑催促道:“走吧,站在馬路上又哭又笑幹什麼?”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伸出手,在半空中晃了兩下,用有些撒嬌的語氣向他央求道:“我穿高跟鞋走不動了,你扶我一把吧。啊?”

他看看她,又看看四周,只好走過去,握住了夜瀾安的手。

她的手很熱,不像那個女人,總像死人一般涼冰冰的,好像怎麼都暖不熱似的。

*****身邊的男人睡得十分香甜,他在睡夢中也不太會露出那種明顯的孩子氣的神情,只是因為側躺的緣故,額前的短髮會稍稍遮住眼睛,讓他看起來沒有白天的時候那麼氣質凜冽。

夜嬰寧看了片刻,驚覺自己又險些忘記吃避孕藥。

她慌忙下床,隨著走動,腿間立即又湧出大量的粘膩。因為知道她會避孕,所以寵天戈總是肆無忌憚地將精華全都留在她體內的最深處。

“你就不能體外嗎……”

夜嬰寧每每感到無奈,而他也總是一臉諂笑地說,我忍不住,總想在你最深處釋放,又暖又緊。

她簡單清洗了自己,然後倒了一杯溫開水,將藥服下。

站在客廳裡,夜嬰寧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牆上的電子萬年曆,剛剛過了12點,紅色的數字在夜裡無比醒目,3月28日。

端著水杯的女人側身站立著,看清上面的日期,整個人不覺間打了個寒顫。

整整一年。

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就是這一天,凌晨時分,她“死”了。

雙手微微顫抖,幾乎拿不住水杯,她閉了閉眼,儘量扭過頭來,一步一挨地走回臥室,快速地吞了一粒藥,然後鑽進被窩。

房間裡明明很暖,但夜嬰寧卻覺得通體生寒,她哆嗦著翻來覆去,終於吵醒了身邊熟睡的男人。

“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