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角瞥到書桌角落裡的一個亮亮的小玩意兒,他好奇,不免又看了幾眼,伸手拿起。

湊近了一看,居然是個十分精緻的小骷髏頭,鉑金質地,做工很是考究,只不過表面已經些許磨損,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他愛不釋手地在手心裡把|玩,翻過來一看,原本含笑的臉色霎時變得如攏冰霜一般。

骷髏頭的後腦殼上,刻著兩個字母,l&y,是姓氏的縮寫。

l,l,周揚在心裡反覆默唸了幾遍,立即想到了欒馳。

y,不用說,自然是夜了。

周揚冷笑了一聲,手心合攏,狠狠地攥了一下,閉上眼,眼角肌膚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他輕輕將小骷髏頭放回原位,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離開書房,向車庫走去。

夜嬰寧很快換好了衣服,走出門的時候,周揚已經坐在車裡等她了,就停在家門前的小院子裡。

夜風很涼,將她沒有束起的長髮吹得狂舞,夜嬰寧莫名地感到一絲寒冷,卻不僅僅是因為天氣。

她用手拂開臉上的髮絲,將心頭的異樣按|壓下去,拉開車門,上了車,繫好了安全帶。

“走吧,還真的沒這麼晚和你一起出過門。”

夜嬰寧扭過頭衝著周揚笑笑,然後坐直身體,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面前的擋風玻璃上,忽然發覺眼前好像少了些什麼。

“哎,那個平安符呢?”

她明明記得,他雖然換了車,卻依舊把舊車上的平安符摘下來,掛在了新車上,上次還看到的,沒想到現在卻不見了。

周揚看看她,並急著說話,在發動機的一陣轟鳴聲中,他眉一挑,淡淡回答道:“線斷了,我就收起來了。”

心底那一絲剛剛壓抑下去的寒意猛然間又竄起來,夜嬰寧甚至險些就要說出“算了今晚不出去了”這樣的話,但周揚顯然不給她這樣的機會,一腳油門踩下去,流線型的車身已經急速駛出了住宅區。

*****夜晚的中海市並不會太過寂靜,越接近市區,一路的燈火便越發明亮。

夜嬰寧不時地看看窗外,晚上和白天的路況差別很大,如果不是這條路她走過很多次,幾乎都快認不出來。

那句話怎麼說,“我從來不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國人”,夜嬰寧也是一樣,即便身邊正在開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也做不到完全的鬆懈。

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對於未知死亡的評判,總會有些過人的本領。

此刻她心頭的忐忑不安,就和上一次臨死前在別墅時經歷的惶恐,幾乎一模一樣。

夜嬰寧掃了一眼時速,上面的數字令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周揚將車開得極快,一路上沒什麼車,算是暢通無阻,所以他能夠慢慢提速。

果然,如他所說,差不多再過半小時就能進入市區。

而越接近市區,夜嬰寧的心就跳得越急。

又向前開了一公里,前方有一個大大的路牌,上面寫著:事故多發區。

因為接下來這段路有幾個連續的彎路,而且因為常年施工,路面崎嶇不平,據說經常發生車禍。

儘管交通部門在此安置了多個路燈,但,在黑漆漆的夜裡,前方的路還是猶如一頭張著大嘴的野獸一樣,在靜靜地蟄伏著。

“周揚,慢點兒。”

夜嬰寧情不自禁地開口,右手也抓緊了頭頂的扶手,同時,她將身上的安全帶又扣緊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車鏡,自然看到了一臉緊張的她,沉默了幾秒,周揚冷靜道:“沒事。”

這樣的承諾並沒有令夜嬰寧真的安下心來,她雙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