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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沒長骨頭一樣，整個人癱軟在唐聞叔的懷裡。

唐聞叔心裡一沉，顫抖著手，將食指放到閨女的鼻子下面，還好還好，還有呼吸……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倒是說話呀，寶寶怎麼了？”楊虎連聲問，手忍不住放到她的額頭上：“怎麼那麼燙呢，發什麼呆呀，還不快把人送到醫院！”

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發高燒而已，沒人知道，唐嫣然究竟在經歷著什麼。

靈魂似乎漂浮在一片虛空之中，她從倉皇無措，變成了心靜如水。虛空中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她，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沒有時間的概念。

不知道，漂泊了多久，她感受到一股下沉的力，卻看到了，幾乎遺忘的場景。

那是她以為已經忘卻，卻深深種植在腦海裡的————噩夢。

被推下去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臉上的驚愕。

那時候她只有七八歲，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夾襖，披著雪白的狐皮披風，襯得一張小臉，越發精緻。可如今這張臉，

卻沉到了水底。

透過水，她看見他扭曲的臉。

好冷，冷到了骨子裡，好沉，沉到動彈不得。被推下池水的震驚，令她根本無法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可求生的意志，終究佔據了上風，她開始掙扎，她終於將頭露出水面，卻看到岸上那個孩子，那個比她還小一歲，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殘忍的笑了一下，也跳下了水。

這時，一大批下人已經衝了過來，會水的，都跳進水裡，拼命搶救自家的兩位小主子。

即使被救上來，她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裡不斷回想著被推下來時，他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親愛的姐姐，你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女流，你猜，父親是信我，還是信你。”

很快，她就理解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跪在父親面前，哭著抱著他的腿求饒，卻是，替她求饒：“父親，你就放過姐姐吧，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去的！她是我親姐的呀，怎麼會因為你誇了我一句，就這麼對我！”

多麼顛倒黑白，多麼漏洞百出，她想解釋，卻被一巴掌打回了肚子裡：“不孝女！禮義廉恥都讀到了狗肚子裡？竟然能下這麼狠的手？那是你弟弟！”

她以為落進水中，冰冷的池水，已經夠冷，卻沒想到還有比那更冷的，就如同她現在被冰凍的靈魂。

只是草草換了一身衣服，沒來得及洗熱水澡，也沒來得及喝一碗薑湯，她就被關進了祠堂。她那所謂的父親甚至還自以為是的告訴她，如果不是看在她剛落水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免去那頓杖責。

是的，看在是嫡女的份上，沒有被打，卻被罰抄家規50遍，禁閉一月，期間不得探視，只許食素，生生讓她落下病根，早早離世。

她的母親正在懷孕，時隔多年後，好不容易得來的那一個孩子，極有可能是嫡子。母親本就身弱，為了這個孩子一直在靜養，家中大權旁落，差點兒被一個寵妾爬到頭上，甚至不敢為她多求情。

不過她還是很快被放出來，沒辦法，再不放就要死了。她那個同樣落水的弟弟，什麼事兒沒有，她卻連續高燒，險些丟了性命。畢竟他才落水多久，又早早習武。

她高燒不止，險些就要辦了喪事，母親愧疚之下，大著肚子求了佛，得來一串佛珠，自己的病，真的因此好轉起來，那串佛珠，就再也沒有離過身。

病好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終於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學會收斂，學會偽裝，學會陰謀，學會報復。更重要的是，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嫡，卻也是女，再聰慧，也不過是談資，永遠的登不上高堂。所以，當她和另一個優秀的兒子之間，需要取捨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