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裂(第3/3頁)
章節報錯
到我院裡吧。”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好生收著,別碰水,別讓蟲蛀了。”
好在他們相識不久,交往不密,只有那一件東西與姓嚴的有關。弓匣被搬出去後,傅深終於不那麼堵得慌了,仰面一倒,平攤在了床上。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最傷神,傅深不知怎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他又回到了寶巖山的斷崖上,這次沒有野豬,只有一個殺千刀的嚴宵寒單手吊在懸崖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夢裡的嚴宵寒冷淡如冰,死活不肯出聲求救,傅深又急又氣,卻顧忌著什麼,沒有伸手去拉他。
“你為什麼要騙我?”
現實中沒問出的話,終於被他在夢中問了出來。傅深在崖邊來回踱步,喘著粗氣,突然崩潰大吼:“你就是在騙我!上次騙完了這次還要騙!你跳啊,你有種就跳下去!”
喊完這話,他驀地一激靈,醒轉過來。
窗外天色已黑,他竟不知不覺睡過了一個下午。傅廷信正站在他床邊,臉色稍顯憔悴,見他醒了,關切地問:“怎麼不脫衣服就睡,剛才做噩夢了吧?”
傅深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牢牢壓著胸口,難怪剛才在夢裡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翻身起床,活動了一下痠痛僵硬的肩膀脖子。忽然注意到傅廷信身著素服,儀容嚴整,心中毫無來由地一沉,問道:“二叔,你要出門嗎?”
“剛接到宮裡傳來的訊息,”傅廷信緩緩道,“金先生不堪拷打,在獄中用碎瓷割了腕,留下四字遺言……血盡而亡。”
天意如刀。像是嫌之前那一刀扎得還不夠深、不夠痛。
傅深剎那肅然。
“他……寫了什麼?”
傅廷信精疲力竭地閉上眼,喉間哽咽終於難以自抑,一注熱淚滾滾而落——
“寫的是,‘俯仰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