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宵寒道,“不過朝廷還是要建一支拿得出手的軍隊,總不能只靠節度使,而且……”

“而且什麼?”長治帝追問道。

嚴宵寒遲疑了一下,才低聲道:“陛下,節度使擁兵自重,和割據一方的藩王已無甚差別。倘若日後真的收復了中原,朝廷也需要有足夠的兵馬來震懾各地節度使。”

他打住話頭,不期然地想起了北燕鐵騎,還有他們的統帥。

長治帝深以為然,點頭道:“說的在理,此事宜早不宜遲,你心中可有籌劃?回頭呈個摺子上來。”

嚴宵寒起身應是。長治帝看樣子跟他想到一塊去了,感嘆道:“倘若朕手中有北燕鐵騎這樣一支勁旅,何愁中原不復!可惜靖寧侯……”

他搖了搖頭,惋惜地住了口。

嚴宵寒從進宮起心裡的冷笑就沒停過,此時終於忍不住了,輕聲插了一句:“若是靖寧侯在此,薛氏膽子再大,也斷然不敢挑釁皇后。”

長治帝面上訕訕,不悅道:“行了,朕倒是沒想到,嚴卿與靖寧侯感情這般好,值得你三番五次為皇后說情。”

嚴宵寒思考了一下,覺得他和傅深總不能一直裝不合,兩人早晚要光明正大地出雙入對,現在對長治帝坦誠,總比以後落個“欺君”的罪名強。

他拱手道:“陛下容稟。臣蒙太上皇賜婚,內中別有隱情。”

長治帝果然被勾起好奇心:“說來聽聽。”

嚴宵寒將黑鍋往已故太子身上一推,將元泰帝賜婚的真正原因稍加美化,一五一十地說了。長治帝聽的入神,訝異道:“父皇竟然……這麼說來,你與靖寧侯並非真有夫妻之實,只是為了北燕兵權,才一直照顧他?”

嚴宵寒不動聲色地暗示地道:“陛下,靖寧侯的腿傷終身難愈,不可能一直帶兵,但北燕鐵騎始終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只有皇后娘娘這一個親妹妹,您善待皇后,不必再用什麼手段,北燕鐵騎自然是朝廷的一大助力。”

長治帝不依不饒地追問:“你與傅深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宵寒沒想到皇上正事不管,對他的家庭生活卻格外上心,只好道:“陛下,臣是天生的斷袖,此生不會有子嗣。靖寧侯年少英武,臣要他手中的兵權,順便與他做夫妻,這並不衝突。”

雖然愛,但愛的有限,權勢比愛更重,不過拋開這點,總體上還是愛的。

他對自己的描述幾乎就是長治帝的翻版。長治帝感同身受,也聽出了他隱含的“不會有子嗣”的承諾,滿意於他的識相,戒心稍散,連帶著薛氏的事也不追究了,大度地揮手道:“無事了,愛卿且退下吧。”

嚴宵寒躬身一禮,懷揣著滿心的冷笑走了。

彷彿是為了驗證嚴宵寒的話,沒過多久,北方傳來訊息,據守甘州的北燕鐵騎發兵寧州,倒黴的寧州叛軍再度開門紅,被猛虎出籠的北燕軍掃成了一地廢鐵。五日後,北燕軍收復寧州全境。

隨著戰報一齊送到各地節度使及南方新朝的,還有一封北燕主帥、靖寧侯傅深的親筆信。

早朝之上,嚴宵寒掩在廣袖下的手抖的如同篩糠,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狀,也沒有人關心那封信上寫的是什麼。

所有人都在極度震驚中消化著同一個事實:傅深回來了。

光看那筆鋒如劍的字跡,便彷彿看到了那位永遠逆流而上,可挽狂瀾於既倒的傅將軍。浩劫之後,他是第一個打出勤王旗號,第一個收復寧州,第一個遍告四方,請各地節度使發兵,共逐外敵,光復中原的人。

天下兵馬,只有北燕鐵騎,把“保家衛國”四個字貫徹始終。

哪怕是以正統自居的江南朝廷,也未見得有他這麼強的號召力。不出半月,各地節度使紛紛響應,淮南、襄州先後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