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的不再是自矜身份、裝也要裝出一團和氣的江南朝臣,這裡只有一群踏過屍山血海,殺上京城的將軍,他們坐下來的時候,刀尖上的血還沒幹。

“現在才想起跟我講理?晚了。”傅深冷冷道,“回去告訴音圖,從他挑釁本侯、偷襲良口關開始,這樑子就已經結下了。國恨家仇,累累血債,除非他死,否則這事沒完。”

“你!”

柘族使者猛地起身,正要發難,背後驀然響起數道長刀出鞘之聲,雪亮刀光晃眼,他頸上一涼。

嚴宵寒露出了一個他很熟悉的,曾在江南官員臉上看見過的虛偽笑容。

“既然談不攏,咱們就戰場上見罷。送客。”

這場會面從一開始就是奔著談崩去的。傅深唯一能接受的局面,就是三族從哪來回哪去,滾的越遠越好。幾十萬大軍陳兵涿州,勝券在握,眾節度使除非是瘋了,才會答應韃柘使者那看似退讓、實則得寸進尺的條件。

三族使者夾著尾巴匆匆離開,片刻後,帳中只剩自己人。襄州節度使王士奇見左右無事,正要起身離席,忽然聽見上首傅深道:“諸位大人且慢,在下尚有一言——”

第一支曲唱完,這一折好戲,才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