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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到老,不離不棄;誓言猶在耳畔,新人已然登堂入室把酒言歡,半杯穿腸毒酒,兩世情仇訣別,空留一段笑談。(參見《多情環》卷)
冷若顏遊戲歡場,醉生夢死,卻是每每動情,次次真心。他多想能夠有一天早遇良人,有個幸福歸宿,不再漂泊無依,只求現世安穩;然而,她所動情者,不是薄情郎、就是負心漢,紅顏命薄,不過如此。
新嫁娘、新嫁娘,如今,若顏如願的穿上了嫁衣,卻是為了配合“刑部”追逃行動,出演的一齣戲,空歡喜一場,卻是生生觸了景、傷了情。
轎外的馬上的塗途大人,表面糊塗,實則心裡比任何人都明淨,他察覺到花轎里人兒的情緒波動,他乾咳了兩下,低聲問道:“就這麼想嫁人啊?”
兩日來的角色扮演和旅途相處,這兩人之間,已有開始的陌生、客氣、戒備,漸漸變得關係舒展、親近起來,言談之間,也沒了先前的諸多忌諱。
轎內的冷若顏,忍住淚,笑罵:“是啊!巴不得現在就嫁出去。”
塗途故作笑嘆:“唉,女大不中留啊——”
冷若顏破涕為笑,輕聲叱罵:“嫁你個頭啊?嫁誰啊?嫁你好不好?”
塗途大人頑皮的笑道:“現在我可是你父親哎,哪有女兒嚷著嫁給老爸的?”
冷若顏“噗哧”一樂抿嘴道:“你做‘工部’侍郎的時候,你又不是沒嫖過我,天底下哪有做父親的睡自己女兒的?你這個油嘴滑舌油腔滑調的老東西。”
塗途一提僵,“嘿嘿”笑道:“不行了,老嘍,幹不動了,辦完這趟差,我就想著提前退休,告老還鄉了……”
“父女”兩個正說說笑笑的打發這路途寂寞,忽聽隊伍前面的藍盔十九“咦”了一聲,藍影一晃,就到了一棵榕樹之旁,探手扒開兩塊樹皮,仔細察看了片刻,奔回時臉色已經不同尋常:“大人,弓總捕好像發現了‘六兇’的蹤跡,我們要不要趕過去支援?”
若顏用手挑開轎簾,露出半張美連,藍盔十九的炙熱目光,就再也移不開。
塗途以目視若顏,冷若顏清喝了一聲:”地圖。”
跟著轎旁的“媒婆”黑寡婦,立即雙手一展,在冷若顏面前攤開一軸畫卷,斟酌片刻,當機立斷的越俎代庖:“給後隊留下暗記,通知他們,天黑之前,在‘馬蘭坡’腳下會師,合力破賊。”
這時,追逃前哨,已迫到“馬蘭坡”附近,距離“蛇山”,僅有三十里路的里程,帶著鷹神面具的弓辰與那九名鏢師裝束的同僚,先行抵達坡下的一家小酒館,休息待命。
這年頭,世道混亂,強人出沒,路上都不安穩,經商跑買賣的商賈,花錢僱傭一些鏢師、護院、打手,保駕護航,也是常見之事,有誰知道他們是“六扇門”裡一等一的人物?
山雨才歇,天氣有些小寒,大家一路急趕,都是又冷又餓,弓辰點了酒菜,暗中吩咐大家適量少飲,不要耽誤正事;弓總捕麾下的這些同伴,那是何等的人物,在江湖上辦案行差,每餐每飲,都要以銀針試毒,確定無誤後,方肯食用。
小酒館掌櫃是一個壯碩有神的黃臉漢子,一雙大手,異於常人。一見來了這麼多客人,他馬上歡天喜地的招呼五個男女夥計,手腳麻利的搬出幾壇水酒和一些常見的下酒小菜,往各客人的桌上一放,不一時,就擺滿了一張桌子。
弓辰使了個眼色,一個賬房師爺打扮的副手,掌心暗釦了一枚銀針,動作快捷無比的挨個冷熱菜餚,點了一點,看到沒有異樣,這才都放了心。
弓辰是身經百戰歷經風浪的總捕,忽然覺得心神不寧,好似有什麼不祥的事將要發生一般,但卻又毫無頭緒;弓辰是個精細幹練的狠角色,當下他面具之後也不動聲色,依然端坐如常,但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