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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緊閉著的沉重牢門,格外驚心的響了一下,那刺耳的迴音,在陰森的天牢甬道里,久久迴盪,火流星披散著滿頭紅髮,打著哈欠走進來,或許是因為起得太早,也許是因為睡得太遲,他連腳步聲,都顯得是有氣無力的。
潮溼地上閉著眼睛趴臥著的蒙古漢子,聽到響聲,費力的睜了睜眼,又無力地合上。他那張皺紋如刀刻,古銅色的臉上,披拂著凌亂打結的髒髮。
這蒙古漢子只輕輕挪動了下腿腳,腳上厚重的鐐銬,就“嘩啦嘩啦”地一陣刺耳亂響。
火流星左右看看,除了幾個牢頭跟禁子在甬道頭上的一間乾淨的暖房裡飲酒驅寒,周圍並無別人,於是,他在柵欄前停步,且蹲了身下來,向裡面那蒙古漢子仔細打量著,輕聲道:”喂,你是薩那才恩?”
那趴臥的蒙古漢子,艱難地呻吟了一聲,他想努力地抬起頭來;可是,他受刑太重,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損傷至嚴重不堪的地步,所以,即使這個抬頭的小小動作,他已經無法順利完成,他的喉嚨裡,只能是傳出一聲喑啞的無力哀嚎。
“你真的是薩那才恩?!”火流星低聲叫著,他的語氣,十分驚疑。
“是小人……官爺你……你是誰?“蒙古漢子伸出雙手,用力撐著亂草覆蓋的石板地面,他向柵欄邊一點、一點挪過身子來。
薩那才恩滿頭的打著散結的亂髮,都披垂著,將他的臉遮擋住了少半邊,大半邊的臉上面板,也被血痂和塵泥,塗抹得面目全非,甚是悲慘。
火流星的臉,驀地蒼白失色,驚問:”你……你不是晨時就已經被……被囚車押赴去刑場了?怎麼……怎麼……”
薩那才恩臉色“唰”地蠟黃,他急促地道:”官爺,剛剛帶去刑場的是一個假的薩那才恩,這是柴如歌跟閻羅王,設計好的一個陷害‘青衣樓’的圈套!”他拖著鐐銬在地上翻下個身,似乎他身體上的傷口被扯動,他咬著牙呻吟著,湊在柵欄邊,臉上的肌肉顫抖著道:“官爺,拜託您……拜託你……一件事……”
火流星立即俯過身去,兩個人唇耳相貼,快速交談了幾句,他們聲音雖然已經很低,但還是驚動了外面守衛房裡喝酒的幾個人,有個滿臉酒氣的牢子,在甬道盡頭的拐角那邊,喝問道:”火大哥,您在裡面嘟嘟囔囔的,跟誰話哪?”更要命的是,這個牢子一邊問,並且一邊邁著醉步,向甬道這邊的囚室走過來。
火流星的臉色猛然一變,急聲道:“老薩,你身上還有沒有什麼信物,可以交付給我?我拿去迅速通知大公子!我跟大公子僅是情報錢財往來,在這種危急情況下,若想讓外面一心要劫法場的大公子,相信囚車裡是假的薩那才恩,那絕非可能的事情啊!”
“信物?”身陷牢籠的薩那才恩慘笑搖頭:“我自入獄以來,過堂受刑大小四十餘次,早就體無完膚,更何況隨身的信物?”
外面的詢問聲跟腳步響,越來越近,轉眼間,就要拐進甬道來。
“老薩,來不及了!快!趕快!”火流星的紅臉,在天牢內暗淡的光線下,驚懼變色。他不怕死,怕的是不能達成使命,辜負了布先生當年派他潛伏在“天牢”裡的一片苦心。他曾身受布青衣活命大恩,此生就算肝腦塗地,也報答不盡。所以,在解救薩那才恩這件事裡,他無論如何都要竭盡全力,生死不計。
“辰源姐弟為了救我這條殘命,這些日子已經犧牲了太多的人,不能再這樣無休止的傷亡下去了!也罷!便拿我的頭,去做信物吧!”薩那才恩陡然一頭撞到柵欄鐵柱上,腦漿崩裂,鮮血直流。
“帶著我的頭,去見辰源,讓他們姐弟撤兵死心……”歪倒在柵欄旁的薩那才恩,彌留之際,說了這樣一句話。
火流星料不到這蒙古漢子剛烈至此,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