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給他下的迷藥不過持續了片刻,便失去了作用,那道沖天而起的光柱,猶如照亮人類希望的火炬,將他的思維徹底拓寬開來。

天空的那一邊,到底是什麼??

這廣闊無垠的世界,難道還不足以包容一切麼?一時間,他感到了無比的困惑。

然而此時並非困惑的時候,光柱消失之後,原本半透明的天幕畫陣迅速黯淡了下來,而那些剛剛自佛經之中尋到心靈歸屬的人們,又再次驚恐了起來。

若我不那麼急著去找他,他也不會走得那麼倉促吧。張黯然有些自責起自己來,收束起心中的失落,他疾速飛入主島之內。

“大哥。”迎面便看到大羅軍主帳之中聚滿了人,甚至連原本有些拉不下臉的玉凌霄也在此等待。譚清一見張黯然便急忙迎了上來,此時的他亦失去了分寸。

“你們都不要慌,把事情慢慢說來。”張黯然看了一眼臉色凝重的蕭楚憐,緩緩道。

“現在天幕畫陣的力量似乎削弱了許多。”譚清道:“二嫂說了,如果是以這股力量的話,根本無法啟動天幕畫陣。”

一旁的玉凌霄更著急道:“現在許多心無依靠的低階仙人都已聚在你大羅軍下受萬僧普渡,方才勉強穩住心緒,然自方才開始,恐慌已如瘟疫般蔓延開來,數十名低階仙人已碎玉登天了。”

“二弟妹,你怎麼看?”張黯然閉眼沉思片刻,卻是在試探周圍眾人的情緒,這蕭楚憐雖也是眉頭緊皺,但卻沒有其他人那般太過慌亂,不由出言問道。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向她凝來。

“大哥,可否借一步等我與你詳談?”輕輕咬了咬嘴唇,蕭楚憐抬起頭來道。

“這裡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太過遮掩吧。”一旁的譚清已被阮武轉入了識海之中,控制著原本屬於自己的身體略帶焦急道。此時他站在洛芳與蕭楚憐中間,似乎因為一體二魂的原因發生了某些不快。

“那請大家先回各自的營地中安撫眾心吧。二弟妹,請。”張黯然心中已預料到什麼,止住阮武的問話,抬手向軍帳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淨璣、淨光率先離開,其餘人等也是在天幕畫陣突現變故後急急趕來,此時也知軍中不可無首,便也遂了蕭楚憐的心思告辭離去。大羅軍軍帳之中,張黯然與蕭楚憐長跪而坐,沏好了一壺茶滿上,

他細細品了一口穩住混亂的思緒,道:“二弟妹,你有什麼便直說吧。方才的變故我也確實看到,此時的情況十分不妙。”

“大哥。”蕭楚憐低著頭一口將茶水喝完,道:“天幕畫陣之秘,你是否已然知曉了?”

“……嗯。”張黯然全身一震,低低的應道。

“自你懸浮於天幕畫陣上空的時候,我就已經看見你了。”蕭楚憐淡淡道:“那天幻星之人,守護了此地近萬年,也該是時候走了吧。”

“你不怪他們嗎?”張黯然微微一愣,反問道。

“他們為玄若島守護,只是為了報恩。我又因何怪他們?”蕭楚憐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們的離開,畫神早已預見,因此,他對我蕭氏宗族亦提前叮囑並做了萬全的準備。縱使這次無法度過劫難,天幕畫陣亦能忠實的完成任務。只可笑我年少時曾遇高人,說我命犯此數我還不信。呵呵呵……”

“你說的完全準備,會消耗你之性命?”張黯然怵然一驚道。

“這便是我不欲說與旁人聽的原因。”蕭楚憐的臉上帶起絲絲苦澀與迷濛的幸福,彷彿在回味著與阮武的那些美好時光:“大哥,你也不要勸我。畫神於我蕭氏有著萬千恩德,且這一塊玄若島也是我們生根之處,縱使他未曾囑託,我們亦不會棄之不顧。每一代蕭氏後人,其六識均傳承著楷行草隸蒼梧篆六筆之魂,在萬不得已之時,便可釋放魂靈,以本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