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他一點點的更加成熟持重,吸引周寧的不再僅僅是他落落不群的氣質,豪氣干雲的風采,神采飛揚的自信。更多的卻是成熟中綻放出的沉穩,可以給人足夠的踏實感。

他匆匆的走過,周寧望著他的背影不禁有些出神。

一個月白色的影子出現在窗前,也望向周寧望著的方向。

周寧一回頭,碰上王伯當冰冷的眸子,心也隨之一寒,卻忙笑著說道:“先生,這麼晚了還沒有歇息?”

王伯當整理了一下表情,淡笑著說道:“你不是也沒睡。”

周寧努了努嘴,望著月亮說道:“先生,你說月亮美嗎?”

王伯當也隨著周寧的目光望去,輕搖摺扇,緩緩的說道:“我想這是世間最純淨的美。”語氣間頗有些纏綿。

周寧心中一動個,說道:“明天是壽宴的正日,先生早點休息吧。”

王伯當轉身又看了周寧一眼,嘴角帶著絲笑,略點了下頭,收起了摺扇,緩緩而去。

周寧關上窗,心中仍然有一絲驚悸,我為什麼怕看到他的眼睛呢?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裡面到底有什麼讓我畏懼的東西?

桌上油燈裡的豆油已漸漸熬盡,只剩下如豆般大小的火光,雖熒熒之光,光做淡黃,卻在深夜裡帶來不一樣的溫暖。周寧仍坐在窗前遐想,我為什麼不敢邁出那一步呢?我在怕什麼?怕他不答應我,怕他心裡沒我,怕大勢所趨,怕他再不敢理我 ,究竟怕什麼呢?我當初的勇氣都到那裡去了?周寧心中一陣刺痛,眉頭再也舒展不開,我終於知道我在怕什麼了。

整個晚上睡的都不好,一直在做夢,一直在逃跑,彷彿又回到了初到這個時代時心裡極具恐慌的那段日子。

周寧早上爬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腦脹,摸摸額頭,竟然還掛著細密的冷汗,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潮溼。

天氣卻是難得的好,晴空萬里,沒有一片雲,一絲風,太陽的光芒更顯得炫目又美麗,卻是溫暖的,並不刺眼。

客棧距離秦瓊府上不遠,一路上所見的行人也都衣著光鮮,目的大概跟他們一樣,都是去賀壽的。

遇到認識的,單雄信多半會上前寒暄客氣一通,然後大家並作一道前行,一路攀談。而王伯當都是客氣的笑笑,兵不多言,一如往常的安靜。

這些年單雄信黑白兩道,確實結識了不少朋友。都是些真性情的漢子,光明磊落,性格直爽。

周寧夾在眾人中間,不知何時,王伯當靠了過來,跟她並排而行。

周寧滿腹的陰霾雖然在這豪氣沖天中消散了些,然心頭仍頗為沉重,卻強作歡笑,“先生,今天真熱鬧。”

王伯當似乎也心事重重,“嗯,是挺熱鬧。”

周寧道:“先生有什麼心事嗎?”

王伯當淡淡一笑,“沒什麼。”

周寧心想,你總是把自己藏的那麼深,又是怕什麼呢?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王伯當回眸不經意的看了周寧一眼,“快走吧,二哥他們都快要到了。”

周寧點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刀戎相見

周寧隨著單雄信一起給秦母磕了頭,又說了些吉祥話,便在席上就坐了。

這一席卻都是相熟的,單雄信,王伯當,日常去莊上走動的尤俊達,據說也是綠林道上的,還有昨日客棧的老闆賈蒲順。而讓周寧意外的確實尤俊達帶來的兩人,程咬金跟程大娘。

周寧握著程大娘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程大娘,原來你跟程大哥在尤大哥處。”

程大娘也是淚光點點,“孩子啊,你還好吧,那日逃跑跑散了,後來咬金又偷回去找過你幾次,一直都沒有訊息。”

周寧望了單雄信一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