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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踏過,不覺間大皇子的超度已近尾聲,帶著無限期盼的‘淨土’二字從皓齒間輕輕掙出,悠悠落到了定在洞門邊的盡歡帝身邊,讓後者猛然反應過來:他是,在超度麼?
念及此,盡歡帝漠然閉上還未褪去柔和的雙眸,慢慢轉過身帶著亦步亦趨的太監先行離開了御花園。待到那白衣人已經全然從背後消失了,那太監方才大著膽子問道:“陛下,此人身份不明,擅闖御花園,陛下不追究嗎?”
盡歡帝緩緩睜開眼睛,抬頭看著年復一年,一成不變的玉鏡,低聲說道:“不了,孤不知道,該怎麼治他的罪。”
若是他不能給出正當的理由,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治他的罪……
第十章 中秋
平頭靴不著痕跡地落在寬闊平整的石砌路上,夜色愈發濃重,仲秋時節寒意已經微微抬頭,由不得人再馬虎著自己的身體了。獨自跟在盡歡帝身後的太監瞅了瞅前面挺拔的身影,回想起白日裡的屠戮和方才有意為之的疏忽,膽顫地問道:“陛下,今夜是臨幸哪殿的妃子?”
“斜陽殿。”盡歡帝淡淡吐出幾個字,卻是將那太監驚了個瞠目結舌,斜陽殿是菀妃生前居住的宮殿,皇上登基以來沿襲了前幾朝所有制度,惟獨將有關後宮的體質翻新了一遍,將晚膳時決定當夜侍寢的翻牌移到前一天,而後取消了交|歡的時間限制。昨兒個是翻了菀妃的牌子,但這菀妃已經不在了,去斜陽殿是何意?想著如此,太監耐不下心中困惑似的脫口而出:“斜陽殿,可是陛下,這菀妃娘娘……”
“孤已經定下的事情,若是反悔豈不招惹口舌,這後宮又要亂糟糟的了。”盡歡帝對太監的困惑沒有發怒,只是淡淡解釋道。
太監見狀膽子大了些,低垂著頭繼續說道:“菀妃娘娘薨了,這定下的事情,合著該改了的。”
盡歡帝突然一笑:“愛妃何時香消玉殞了?”
太監抬頭猛見盡歡帝綻在唇邊的笑意,一時竟楞了心神,顧不得眼前至尊故作困惑的問話,只能蠕動著嘴唇怯怯地回道:“陛下,菀妃娘娘和右丞相的私通之事,陛下洞若觀火,白日裡不是將菀妃娘娘杖打致死了麼。”
盡歡帝聞言唇邊笑意陡然停止,口氣卻仍是溫吞似水:“祿全糊塗了麼,和右丞私通的只是愛妃殿中一個不守規矩的小宮人,縱使愛妃管束不當也是小罪責,孤怎麼捨得將懷了龍種的愛妃杖打致死呢。”
那太監心中一驚,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無法將腦海中四向奔逃的念頭湊到一起來,只是面上露出了似曉非曉的表情。盡歡帝見狀心中微微嘆出一口氣,說道:“白日之事,孤似乎有必要和祿全你好好合計合計:右丞淫亂後宮,利用自己權職趁著在宮中留宿那幾日和斜陽殿中一個小宮人私通。菀妃娘娘對此深感愧疚,親自陪同孤至御花園審問兩人,然面對孤的質問,右丞不但毫無悔意反而對孤出言不遜,直到人贓並獲右丞方才畏罪自裁。這麼說,祿全可想明白了?”
祿公公臉上逐漸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垂首說道:“老奴方才糊塗,現下明白了。”
盡歡帝看著祿公公,眼眸愈發深邃:“不止你要明白,在御花園裡看著孤和菀妃同審的人都要明白,若是沒有能明白的,至少要讓他們閉閉嘴。”
祿公公臉上逐漸露出瞭然的表情,自盡歡帝登基以來自己就隨在他左右,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宦官一直到現在的宮殿監正侍,這樣的事情做了太多,早已輕車熟路。不知哪天自己也會閉嘴,但是這條路,已經沒得選了。
“還有,孤的愛妃終於懷上龍嗣,孤合著也該敬敬上天,來個大赦天下,讓羊谷知道他們獻上來一個多得孤歡心的美人。”盡歡帝口中透著愉悅,似乎菀妃真要給他添個龍嗣一般。
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