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輕輕地吹打在海棠紅撲撲地臉龐上,她輕輕嘆了口氣,張開雙手,感受著草原上曠達的氣息,輕聲說道:“西胡被慶軍打的七零八落,如果想要讓胡人成為一枝可以抗衡慶國,哪怕是稍微拖慢你們腳步的力量,也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範閒沉默,認真傾聽著。

海棠緩緩走著,看著遠方懸於草原之上的日頭,眯眼說道:“兩年前,師尊逝去之前,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什麼任務?”

“幫助單于一統草原,建國。”海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你知道地,胡人雖然善戰,但是無數個部落,只是名義上受王庭地控制,整體卻是散沙一盤,如果無法一統草原,建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怎麼能夠拖慢你們慶國一統天下地腳步?”

範閒冷笑說道:“為了阻我慶國,居然不惜讓草原上崛起一個新興地草原王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胡人真的勢盛,會給這天下帶來什麼?”

不等海棠開口,他盯著海棠地眼睛,說道:“在杭州的時候,你曾經提醒過我,胡人狼子野心,兇殘成性,千年以降,均以殺戮為樂……沒有想到,如今你卻要給這群狼穿上盔甲,難道我大慶對你們地威脅,竟然大到你們天一道要放棄道門的宗旨?”

海棠迎著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怯意,緩緩說道:“草原建國,豈是一朝成,先師所策之謀,定算當在二十年後……必須承認,當師父重傷回到青山時,我確實被震懾住了,從來沒有想到,你那位皇帝陛下,居然厲害到了如此地步。”

她自嘲地一笑,說道:“既然慶軍鐵騎踏遍天下已成定勢,大齊怎麼甘心成為刀下的魚肉,當然要想些方法,拖緩你們的腳步。”

範閒眉頭一皺,一揮手,止住她地解說,直接問道:“這計策確實毒辣,而且眼光極遠,如果草原王庭真的能夠建立真正意義上的國度,我大慶只怕終生難以安枕,即便打下了北齊,也要時刻擔心西邊地局勢……也便會給你們留下些許可趁之機。”

“但是……”他幽幽說道:“雖然我只遠遠看過速比達一眼,但也知道這位單于性如鷹隼。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物,苦荷臨死前既然挑中了他。你又怎麼可能讓他相信你的部置,依照你地規劃?”

“你先前也說過,天一道意圖滲入西胡王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憑什麼你能夠做到這些?”範閒低頭看著海棠腳上地小皮靴,說道:“北齊人已經開始進入西胡王庭。為速比達操持政事,定策謀劃,想必除了民事官員之外。還有一些瞭解我大慶軍情的軍事參謀……你怎樣說服胡人,接納這些北齊人?”

“你說的是魏無成這些人。”海棠淡淡應道:“他們並不全部是北齊人,也有東夷城與你南慶的子民。”

範閒微感吃驚,看著她。

海棠繼續淡然說道:“這些人只是單于重金聘來的能者。他們並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在王庭中的地位。我所需要做地,只是說服單于,一位心胸如海天般的王者。應該擅於接納所有外來的智慧,賓服四海。則需用四海之民。”

範閒地眉頭皺的極緊,看著她,開口說道:“可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速必達這個雄心萬丈的人。會對你的話如此言聽必從……要知道在胡人地部落中,女人向來沒有什麼地位。”

海棠微微一笑,那張平實的面容上驟然現出幾絲有趣,看著範閒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用美人計?”

範閒一窒,不知如何接話。他早已發現,那位單于夜入海棠隱藏的帳蓬不止一次,而且那位單于明顯對海棠有某種情思。

海棠笑了起來。看著範閒的雙眼。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生地又不如你美麗,想用美人計。也沒有這個資本啊。”

此時二人間發生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