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你死到哪兒去了?是不是又遇到漂亮女人了?

我說:“你又嚷啥子嚷?哪有啥漂亮女人?喏,就是那個女的不讓我走,喋喋不休說她男人的事兒。”

“看,我說有女人吧。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一些聞到腥味就撲上去的貓。”

“得了吧,你小聲點,人家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喏,就是那個人。”

“哪個?哦,我見到了,就是那個高個女孩吧。呀,還挺漂亮的嘛!”我的老婆怪言怪語的說。

“你呀,不是那個,那個,就是那個穿反毛皮大衣的那個。”

老婆正要說啥子話,我的小舅子來了,問:“哥姐,你們在說啥子呀?”

“我們在說前面那個人呢。喏,就是那個穿反毛大衣的那個女人。”我搶著說。

“哪個?”小舅子邊看邊問。

“那,就是那兩個人一起走的,一個女孩,一箇中年婦女。你認識嗎?”

“不認識。”小舅子顯然對這是沒興趣,從她姐姐手上接過我的兒子——他的外甥,就要回家。岳父的家就在這趙灣鎮上,離這個三等小火車站不遠。

“那個女的怪得很,話怪多的,一路上說得不停,可她女兒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搭腔。她說的那些話呀,又沒人愛聽,盡是些鹹淡話,家常裡短的。她還說什麼她老公王長聲怎麼怎麼了。”

“哦,你說的是她呀,我不認識,但我知道她,這鎮上到處都是她們一家子的傳聞。一家人都挺有故事的。走,邊走我邊對你說。”小舅子一下子來興趣了,“他們家呀,女兒挺漂亮的,但是個啞巴,也不是天生的,就是不愛說話而已,話都讓她媽說了。那個女人的話多的呀,整個兒一個精神病。她男人倒是個好人……”小舅子還要說,人卻走到家門口了。

“她男人還在這個站當站長?”

“當站長?誰說的?才不呢,她男人是趙灣人,也不曉得在外地幹啥子,幾個月前死了。喏,埋在那兒了。”小舅子說到這兒,用手一指小鎮對面山坡。我一看,哦,那兒有一觀新墳,母女倆正在那兒燒紙呢。我正要問小舅子啥話,小舅子卻一步跨進門了。我只好把溜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噫,我要問小舅子啥話呢?怎麼忘了?看母女倆還在那兒燒紙,我死活想不起來啥話了。

“你幹啥呢,還在想那個漂亮女孩?”老婆一聲吆喝,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說:“你幹啥你!”

“我幹啥?你幹啥?……”老婆不依不饒的發威,嘟嘟囔囔地說了一長串。我想回擊老婆幾句,可我張大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聽老婆不停的說著。

我成啞巴了。

紅尾巴

有一種魚,我不知道它的學名,好像魚類大全上也沒有。它扁長,細鱗,尖頭,有齒。它只盛產在漢水流域的安康段,向上,漢中境內的漢水裡有這種魚嗎?我不知道;向下,湖北境內的漢水有這種魚嗎?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考察過,也沒聽人說過。這種魚因為有一個美麗的紅色尾巴,我們都叫它紅尾巴。

應該沒有吧,有一天我們幾個釣友在討論這個問題時,張明天慢吞吞地說。張明天是我們幾個釣魚的人中資格最老釣齡最長也最有資格說這話的人。他見我們都看著他,就說:魚同人一樣,是個怪東西,有地域特點,它生活在這兒,就絕不到那兒。

張明天的話可以說是權威結論,大家都不言語了,安心釣自己的魚。大家釣的就是這種紅尾巴。釣紅尾巴很簡單,不用特殊的魚餌,就用這漢江自產的小蝦米。蝦米呢到處都是,只要太陽一出來,溫度一上來,小蝦米就在水邊活動了,捉住小蝦米,要活的,掛在魚鉤上,丟到水裡,你扯鉤就是,絕對就會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