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衣也不吭半聲,默默端詳他那豪邁俊朗的五官,魁梧奇偉的體格,以及堅毅強悍的男性魄力,他依然是那個十分對她味口的北方漢子,十足十的男人,只可惜……

“你跟你妹妹的歲數好像相差不少?”

“先母身體不好,生下我八年後才又生下我妹妹,之後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原來如此,不過……”紫蘿衣慢條斯理地說。“你妹妹還真不是普通的惡劣耶!”

厲千魂又沒聲音了,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既然她是你的妹妹,你應該早就知道她的狡猾,為何還會相信她的話?”紫蘿衣又問。

厲千魂沉默片刻。“因為她哭了,從小到大,她從不哭的,就算哭也是見不到半滴眼淚的假哭。但這回,她是真哭了,哭得雙眼紅腫、滿臉淚水,所以我一點也不懷疑的相信了她。”

“白痴!”紫蘿衣低罵。“那她現在呢?”

“又訂親了。”

紫蘿衣挑高雙眉。“一點懲罰都沒有?”

厲千魂搖搖頭。“外婆不會允許我懲罰她的。”

可惡,至少也該罰那個該死的秦娟娟去洗尿盆嘛!

“難怪會被寵壞!”紫蘿衣咕噥。“你以後真不管她了?”

“她已經不是我妹妹了。”

最好是,不然她有預感,那個奸詐的秦娟娟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厲千魂,一定還會再帶來麻煩,如果不好好處理,恐怕是沒完沒了的。

紫蘿衣點點頭。“好吧,我的好奇心滿足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厲千魂狐疑地又皺起眉頭。“下一步?”

“對,下一步。”紫蘿衣笑咪咪的說完,冷不防唬一下拉下臉,咻一下飛身去拿回寶劍,再唰一下劈向厲千魂,動作一氣呵成,絕無冷場。“我他媽砍了你這驢蛋龜孫子,婊子養的野生雜種,竟敢對我幹那種鳥事,他孃的你這狗操的下三濫,知道我被人家說成怎樣嗎?蕩婦、淫娃、娼妓、人盡可夫、水性楊花,什麼最難聽的全戴到我頭上來了,我他奶奶的今天非把你這王八羔於剁成肉醬不可!”

事出突然,沒想到她說砍人就砍人,厲千魂還真的差點被砍去半顆腦袋瓜子。

“對不起,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請給我機會……”

生平頭一回擺出如此謙卑的低姿態,他一邊繞著桌子躲避不長眼的寶劍,一邊低聲下氣的請求,可憐堂堂北六省的霸主、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如今卻淪為被追殺的耗子,頂不了天也立不了地,窩窩囊囊的屈服在一個小女人的威迫之下,只因為他做錯了一件事。

愈是剛正方直的人做錯事,他的罪惡感就愈強烈,自責也愈深切,於是,一面對無辜的“被害者”,江湖上談虎色變的閻王索就變成卑微的小草繩了。

“鳥毛的補償,我幹你這狗孃養的,操你的二舅子……”

紫蘿衣繼續揮劍追殺,怒罵得更兇狠,連厲千魂這種經歷不少江湖風風雨雨的老油條也聽得頭皮陣陣發麻。

她真的是女人嗎?

從成親後第二天開始,紫蘿衣就再也見不到厲千魂了,因為她隨身攜帶寶劍,一見到厲千魂就拔劍追殺上去,厲千魂只好躲著她,遠遠一見到她就拉腿落跑。

因為做錯事的人是他。

於是馬場裡的人發現,他們偉大的場主常常話說一半突然不見人影,或者野馬被馴一半突然失去馴馬人,又或者礦產的負責人專程來回報收益,卻遍尋不著他們的老大——不曉得躲到哪裡去了。

由於知道厲千魂曾幹過一件虧心事的並不多,僅有寥寥幾人而已,因此大家都不解他們雄壯威武的場主為何那麼怕老婆,簡直不可思議,也很丟臉,不過也沒人敢當面對他說,因為他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