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陳引雪,便將笛子送給了她。陳引雪賭氣不要,又將笛子給了江語晨。此時,那笛子正在江語晨手中,被她細細地摩挲著,不由想起了那日聽到的曲子,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那一日聽到的竹笛聲肯定就是這個叫靈犀兒的少年吹奏的,因為在這以前,她從來沒有見過,更沒聽過清源派有誰喜歡竹笛,他們,都忙著修仙爭權呢!

江語晨忽然莞爾一笑,用筆在紙上寫道:“靈犀兒,我也會吹笛子哦。”

玉唇輕啟,一曲緩緩的竹笛聲便如流水般溢了出來,李靈犀身子微微一動,似乎在醉夢中也聽到了這首曲子。那正是他當日為了感謝靈猿而吹的曲子,曲中飽含少年壯志豪情,又有幾分對未知的忐忑。

茫茫月空下,一個女子,如嬋娟之美,絲絲竹笛清音讓這個美麗的夜晚更加迷人。這江語晨果然不同凡響,長得美若天仙不說,這曲藝上的造詣更是高深,一曲只聽過一次的竹笛之音,她居然都順趟地吹下來。

吹完了一曲,江語晨見李靈犀彷彿睡得更深了,嘴裡的夢話也漸漸少了,又接著在紙上寫道:“你等一等。”

轉身進屋,不時她便抱著一具古琴施施然地走了出來,坐在李靈犀旁邊的另外一張石桌上,江語晨拄著頭沉思起來。

不時望一眼熟睡中的少年,那少年方才的許多醉酒夢話如同道道顫音般叩擊著江語晨的心,這個少年,似乎與其他的清源派弟子有很大的不同,但究竟有什麼不同,江語晨提著筆良久,也沒有在紙上寫下一個字。

良久,她才在紙上寫了一個“囚”字,然後取出素絹,居然將那個“口”擦去了,又成了一個“人”字。

停下筆,江語晨輕撫古琴,一曲和剛才那首竹笛同譜的古琴音頓時盪悠悠地的激盪開來,琴音先是如同女子的嗚咽聲,後又如那清源山中的古松迎風,漸漸地再一變,又像是一個少年在向誰訴說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東西,低沉中,帶著綿醉……

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天空漸漸地露出了一線魚肚白,江語晨就那麼默默地坐在李靈犀旁邊,時不時地為他拉扯一下歪斜的狐裘,害怕他被凍著了。黎明前的凌晨是最寒冷的時候,江語晨的眉毛上也不知道何時結了一層細細的薄霧。

江語晨嘴角微微嘟起,她知道天馬上就要亮了,而這個少年郎也要去接著練功了,從他一夜醉話中,她知道這個靈犀兒有著什麼抱負,她也知道這是一個壯志尚未酬的少年,一個修道的人,居然能夠在手上練出繭來,這需要多大的毅力。望著那把長劍上裹著的那張舊舊的裹劍布,她不禁微微皺眉。

“醉仙滕下醉仙人,一夜黃粱夢亦真,靈犀痴兒若驚月,夜話嬋娟不相與。”江語晨寫完最後幾個字,便細細地將那紙張疊了起來,放入袖中,望了望天色,已經大亮了,起身收走了李靈犀身上的狐裘,入了竹簾,閉門不出了。

“嗚!”李靈犀感覺到了凌晨的那一絲淒寒,揉了揉微微有些發脹的頭,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望了望這依舊空無一人的接天台,石桌上那個歪倒的酒葫蘆,毫無疑問,自己第一次喝酒就醉了。

“昨晚的月色好美,似乎還有琴聲。”李靈犀想了想,也記不起昨晚有什麼事了,只是記得夢中隱約聽到了一首淡淡的琴音,那似乎是自己曾經吹奏過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一時也想不起更多,李靈犀只是覺得昨晚過得好舒服,睡夢中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不知道,那是江語晨日常穿著的狐裘上,帶著的那股處子幽香。

“喝了別人的酒,我也得留點東西才是,不然卻是不好。”李靈犀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只好將昆吾祖師送給自己的那一大壺酒倒了一些進酒葫蘆裡面,算是換酒了。

想了想,李靈犀凝氣於指,卻是在那石桌上寫道:李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