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師大人!”泰裕大喜過望,興奮地迎上去。

斬風有點怕見她,那對迷人的眸子,似乎有一種洞穿心腑的力量,不知何時就會察覺他的秘密。

在泰裕的陪同下,流千雪欣然地來到了鳴一的身邊。

看著滿臉痛苦的鳴一,她吃了一驚,眼角又掃見不遠處的屍身,臉色變得蒼白,驚愕地問道:“發生了甚麼事?”

“請先為他治療!”雖然不想惹來注意,但斬風還是出言催促她救人。

“好!”流千雪絲毫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只是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溫柔地笑了笑,然後在鳴一身邊蹲下,仔細地檢查起來。

片刻後,她眉頭稍展,嘴邊流出了一絲笑容,頷首道:“他是中了毒,不過毒性不算太烈,我能治好他,不會有性命危險。”

眾人一聽,都鬆了口氣,緊張的面頰頓時鬆弛了許多。

泰裕轉頭望去,突然發現斬風拖著杜成雨的雙腳向草叢拖去,大驚失色,連聲喚道:“快放下,有毒。”

“讓他入土為安吧!”看到杜成雨的屍體,斬風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只怕也沒有人會幫忙收殮,因此心中有一種衝動,想葬了杜成雨。

流千雪心地善良,見他的義行心裡大為感動,發現他冰冷的面頰下,並不是冰冷的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那個殘殺道官的人怎會如此善良?但正是那個銀麵人捨生救了她。

但銀麵人已經葬身火海,又怎麼可能復生呢?也許,只是一個氣質相同的人。

她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思緒,但每次想到銀麵人,心裡卻總是有一絲奇妙的牽掛。

泰裕六人更是大為感動,雖然是同僚,但畢竟不是親人,而且屍體又有劇毒,所以沒有人敢冒險安葬杜成雨,但看著斬風的舉動,心裡都感到慚愧。

“我幫你。”泰裕再也忍不住,急步走過去想幫忙。

“不必了,我一個人就行。”斬風在山道旁的草地上找到一處凹地,一個人把屍體拖過去埋好,最後還找了一塊木牌,插在土堆之上。

流千雪的治療術極為高明,很快就處理好鳴一的傷勢,心中擔心斬風中毒,立即走了過來,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斬風搖了搖頭,眼睛依然望著小小的墳堆和木碑,他原本打算用冥引術將杜成雨引到冥界去,但身邊有一名道官,所以他放棄了。

“讓我看看吧!”流千雪沒有顧忌男女之別,親切地抓住了他的手,忽然神情一呆,驚訝地望著斬風。

“這手……”

“怎麼了?”斬風一直擔心她能認出自己的身分,卻見她抓著自己的手摸來摸去,還不時地用眼睛瞟自己,像是又察覺到甚麼,心中難安,暗暗嘀咕道:“難道她查到了甚麼?”

流千雪露出了兩個小酒窩,微笑道:“真是奇怪,居然一點中毒的現象也沒有,真是福緣深厚啊!”

斬風緊繃的身軀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頓時軟了下來,神情也輕鬆許多,他顧左右而言他地道:“沒事就好,鳴一沒事吧?”

“只要好好休息,就不會有大礙。”

泰裕走上來拍著斬風的肩頭,讚道:“好兄弟,想不到你如此仁義,竟冒著中毒的危險葬了小杜。”

“安葬後會舒服一些吧。”斬風望土地上的小木牌,輕輕地呢喃著。

“是啊,死有所安,應該是最後的願望。”流千雪理會似的點點頭。

泰裕聽不懂,茫然地望著兩人。

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眾人抬頭一看,發現天空飛來一隻白色紙鶴,碩大無比,背上還坐著一名道官,不禁暗暗稱奇。

這隻紙鶴,不是那天的……斬風意識到,面前的這個男子,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