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自己的明天就是如此,幸福的準媽媽,坐在遙遠的天空下。只是那時候,自己能笑得這樣簡單麼?

這樣的假設,怎能不恐懼?

風吹起,隱約嗅到熟悉的花香,怔忡之間,對從前愛的人有一絲絲想念。要在異鄉微笑著生活,就要學會堅強,要把一切藏起。什麼都不能表露,不能心碎,不能傷悲,不能失神。

博士生資格考試連續進行三天,何洛每一個腦細胞都被榨乾,只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但馮蕭不許,他說:“只有早晨學校附近人少車少,最適合練車。”

何洛睡到半夢半醒,捧著電話嘀咕:“我這樣的狀態,很容易出事故的。不……去……!”

舒歌笑嘻嘻乜眼看她,走上來呵癢:“難得看你撒嬌。”

“哪兒有?!”何洛捂住話筒瞪她,轉念也覺得自己太孩子氣,忙對馮蕭說,“好好,等我15分鐘。”

電話打來的時候,何洛正在練車,手忙腳亂,連聲大喊:“馮蕭,馮蕭,快快,我的手機。”

“嚯,8610,首都來電。”馮蕭呵呵一笑,按下接聽,“你好……哦,她在開車,稍等。”

“誰?”何洛問。

“一個男生,說是你同學。”

何洛心一緊,手下沒把住,車歪向路邊的灌木叢。馮蕭一把抓住方向盤:“你這技術,還號稱是國內開過車的。”

“問問是誰吧。”何洛輕描淡寫,“我現在空不出手來,告訴他,改天我打回去。”

“現在路上車多,何洛不能分神,您有什麼事情就留言,我轉告她;或者,改天讓她給你打回去。”馮蕭接完電話,轉身看看何洛,“沈列。他說,聽說你寄了口罩,提前謝謝你。”

“噢。”何洛將車停在路邊,季風吹過旱季枯黃的蒿草,公路空蕩蕩的,一片灰黃。

“我拿到口罩了。”葉芝在電話裡說,“但是沈列比較倒黴,他不過回家一趟,再返校就被隔離了;他剛進入隔離區,學校其他人就解禁了。哈,所以每天嚷著讓我們去探監。”

何洛忍不住笑出聲來。

葉芝聽了也很開心:“你心情好了?魔鬼考試一結束,你又活蹦亂跳了?”

“是啊!”何洛點頭,“我聽說是沈列來的電話,一下覺得很輕鬆,雖然……”她不願意說起章遠,也不想聽到朋友們哀憫的語氣。

“雖然有點失落,對不對?”葉芝嘖嘖嘆氣,“過了這麼久,你快點找個人填補心靈空白,就不會繼續胡思亂想。”

三城裡的月光(3)

何洛笑:“我很久不做毫無希望的白日夢了。”

“但願你真的能解脫。”葉芝嘆氣,“沒有走不出的昨天,關鍵看你想不想走出去。”

“想!”何洛對著電話認真地點頭,“keepmovingforward。”

“別拽鳥語,知道我現在英文差。”葉芝咯咯地笑,“哦,對了,說到英文,沈列最近和一個英語系的女生走得很近,據說是話劇社認識的。你好歹關心一下,祝賀一下。否則人走茶涼,小夥子多心寒啊。”

“我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何洛辯駁,發現真的很久沒有和沈列聯絡。放下電話,馬上又打給他。

“就說你被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迷惑了,都忘記了我們這些一窮二白的無產階級。”沈列話音驚喜,依舊是當初調侃的語氣,但微笑的聲音從話筒彼端盪漾開來。

“聽說,最近你結交了美女無數啊。”何洛笑他,“我不給你口罩,你也不聯絡我啊。”

沈列說:“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嫁了老外拿了綠卡!”

“誰說的?”何洛笑,“和他們溝通有問題。我優先考慮中國男孩。”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