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峰佛院弟子獨孤鶴軒,拜見景澄大長老!”

獨孤鶴軒行一大禮,沒等景澄長老反應,徑自走到左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手中長戟如威武的守衛,守護在主人身旁。

“鶴軒師侄,關於仇禩等人的事,我相信你肯定聯絡到了聽露師侄的身上。師叔甚為擔心。所以,今天叫你過來,便是將這事說開。”景澄長老開門見山的說道:“此事乃是掌教師兄親自裁決。”

“這事,恐怕是說不開了!”獨孤鶴軒冷冷的說道,“雲家佔據了龍淵谷的半壁江山,要是這事你跟我說開了,那獨孤家的祖宗能跟我說開麼?我不管她身後是什麼人什麼勢力,只要她繼續將手伸向我,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景澄長老為之一怔,以他的修為不難察覺到,獨孤鶴軒的體內正釋放出濃烈的唳氣與殺意,遂是沉聲道:“師侄,你為何突然唳氣大增,殺意瀰漫?”

獨孤鶴軒平靜的說道:“師叔可曾聽過,‘獨孤十三式’的最後一式是什麼嗎?”

“灰飛煙滅劍訣!”

“不管是人、是鬼、還是神,那是擋獨孤家人的唯一下場!”獨孤鶴軒淡淡的說道,“以後多告誡他們,別惹我!”

在景澄長老師徒的注視下,獨孤鶴軒邁著沉重的步子離去。在他們眼裡,那道弱小的背影上好似伏著一個正在甦醒的惡魔。

“詩影,送送鶴軒!”

甄詩影應了聲,當她緊盯著眼前的身影,一起走出杏林大殿時,一股奇妙的感覺正在形成。突然之間,她覺得這個小男孩真的很孤獨。

少男少女走出大殿後,大殿後堂轉出兩道身影,是兩個貌若天仙的中年道姑。

一位稍胖的道姑說道:“師弟,看來這事棘手了!”她便是寒珠長老,位高權重,聲勢顯赫。

“棘手?莫非二師姐早就想對鶴軒師侄動手了?”景澄長老臉色大變,怒意頓盛,大聲質問道:“你為何非要收熊聽露為徒?你覺得你能贏得了掌教師兄?”

另一位道姑和顏悅色的勸道:“景澄,有話好好說。何必跟二師姐發這麼大的火?”

寒珠長老黛眉微蹙,反問道:“小師弟,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聽露能贏得了鶴軒?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察覺突然靠近仇禩的人是什麼來歷,什麼用意,而且在別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做出最精明的決斷。這樣的人,豈是你的聽露能對付得了的?”景澄長老怒視寒珠長老,大聲道:“還有你,你拿什麼跟掌教師兄鬥?你的這步蠢棋,反而讓掌教師兄順水推舟,將獨孤鶴軒逼入絕境,從而喚醒獨孤家的七星血脈。”

“兩個絕世的精明人,心照不宣!看來,掌教師兄早已掌控大局,只等別人入甕!”說話的道姑道號靈珠,是景澄長老的師姐,亦是景澄長老的夫人。但與景澄、寒珠二人不是同一個師父。

“二師姐,我給你提個醒,當初師父讓我退出大位的競爭,選擇支援遠嶽師兄的時候,你可是在場的。”景澄長老似有累意,拖著沉重的腳步朝後堂走去,此刻,他的腳步、他的身影,與先前的那位少年是何其相似,緩緩說道:

“一切好自為之!”

***

“眼睛是心靈的視窗。當眼睛不好使時,你得用心去感受。”

其時,離此百里之外的山道上,同樣有一個沉重的腳步在行走。獨孤鶴軒緩緩走進濃霧緊鎖的深澗,一直走了下去,安靜的走了下去。白鬚老人的那句話縈繞在腦海,成了他走下去的指明燈。

滿地白骨,有獸骨,有禽骨,有人骨,層層疊疊,盈盈累累。周圍傳來強大的妖獸氣息,可與獨孤鶴軒身上的氣息相遇後,它們選擇了繼續蟄伏。

澗內,沒有陽光,沒有風聲,沒有雨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