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門口的擺設,電梯的裝潢,但是在看不到的角落又透著說不出的古怪,彷彿披著畫皮的女鬼。

別亂想,別緊張。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自己這樣說。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文森的家是電梯左手第二戶,我上去按門鈴。

一長一短的兩聲後,門內傳來腳步聲,我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從喉嚨蹦出。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戴著銀邊的眼鏡,身形消瘦。他看到我,頓了三秒,然後道:”徐誠。“我愣了許久,然後才認出眼前的人是在文森爸爸那裡有過一面之緣的趙秘書。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結結巴巴道:”趙叔叔,您……您好。請問……請問文森在嗎?“他停一停,道:”你找他有什麼事兒嗎?“我愣一下,慢慢道:”也……也不是,我們很久沒見面了,我……我出了點兒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文森不在這裡。“他打斷我道。

”那麼我……我怎麼才能找到他?“他靜靜地觀察了我半晌,道:”你不用找他了。文森出國了。“我一下子呆住。”出國?“趙秘書把眼鏡摘下來拿衣襬擦一擦,道:”已經出國三個月了,是我看著他上飛機的。他也沒辦法,文先生一定要送他走,走之前兩個人還大吵一架。“我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假洋鬼子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按了按。

” 為……為什麼突然就……“趙秘書把眼睛重新架在鼻樑上,平平道:”我以為你是最清楚原因的。“我如遭雷擊,渾身顫抖地低下頭。

”我從小看著文森長大,他就像我的半個兒子一樣。出了這種事,連我都很難保持平靜,更不要說他親生父親了。文先生千般不好,待這個兒子確是真心的,可惜……“可惜後面是什麼卻沒有說。

我咬著嘴唇低頭不語。

趙秘書頓一頓道:”文森在美國很好,也交到了許多朋友,你不用擔心。你寫的信我收到了,過一段時間會轉交給他。“”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他的電話或者地址?“趙秘書嘆口氣。”你這樣我很為難。說實話,我很反感你們這種關係。你自己也是個男人,被人壓很好看嗎?“我羞恥欲死。

”雖然不能給你他的聯絡方式,但是如果你寫信到這裡,我可以幫你轉交。我只能做這麼多了。文森的事我也管不了。他看到你的信,也許會回信也說不定。“我點點頭,向他道謝出門。

臨行前,趙秘書叫住我:”對了,文森很優秀,我聽說他申請到了斯坦福。“我笑一下。”那真是太好了。“我落荒而逃,一路踉踉蹌蹌,被假洋鬼子扶住,還是險些一頭栽倒。

他抓著我的手道:”小誠……“我什麼也不想聽,一口截斷他的話:”回去吧。“ 回醫院去。劉醫生一定很生氣,姐夫也該擔心了。文森很好,比原來更好,他有優秀的頭腦,遠大的前程,有關心他的親人,有喜歡他的朋友。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不是會庸庸碌碌度過一生的人,他的人生註定精彩紛呈。

我再沒有什麼好求的了。

034(下)

我是被假洋鬼子抱上車的。電梯門一關上我就全身脫力,順著牆壁往下滑。假洋鬼子從前面抱住我,雙臂穿過我的腋下。

“小誠,你怎麼樣?”

我笑一笑。“我有點兒累啦。”

他滿目傷痛,緊緊摟著我道:“沒事的,我馬上帶你回家。”

我笑道:“姐姐不肯見我,文森去了美國。我已經沒有家了,你帶我回醫院吧。”

他把臉埋進我的頭髮,道:“你有的。只要你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忘了他吧。”

我茫然地搖搖頭。“不成的。不成的。”有些人很好很好,可他們總不是我愛的那一個。

他沒有